每一个深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疯子,只有不爱的人才能维持理智。
傅初霁为了爱无法掩饰痴狂,阮灯为了爱想要努力变好,可到头来两人的感情无非是水中捉月,一眼望不到头。
四合院内灯火通明,就连储藏杂物的厢房也开着亮堂的灯光,所有保镖都跪在庭院中央,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厚重的雪花。
他们低垂的脸颊被这呼啸寒风吹得干痛,也被傅初霁的震怒吓得苍白。
阮灯一瞧见这骇人的场景,娇俏红润的小脸霎时间失去血色,他在傅初霁怀里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男人紧绷成一条直线的下颌。
傅初霁刚踏进屋内,阮灯就看到了那个说要帮他逃跑的保镖正鼻青脸肿地跪在客厅里,正房的暖气与空调开得很足,保镖的两道鼻血已经结成血痂,凌乱地挂在人中上。
傅初霁解开阮灯手腕上的领带,松开一直禁锢着他的双手,阮灯吓得双腿酥软,直接瘫坐在地毯上,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杀了他。”傅初霁优哉游哉地坐到沙发上,嘴上说着最恶毒的话,手上却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保镖闻声便开始在地上咚咚磕头,闷声道:“傅总,我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孩子,您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过我一次,我保证以后要多远滚多远!”
“你骗我的钱我是不在乎的,但是你骗了我笨蛋老婆的钱,总觉得有些晦气。”傅初霁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又皱着眉头迅速把口中的液体吐了出去。
淡黄色的茶水将绒毛地毯染脏了一片,就像他那善良的金丝雀被坏人诱惑了纯洁心智,企图打开牢笼飞向自由的天空一般,令他感到无比厌恶与狂躁。
阮灯用膝盖蹭过地毯上的茶水,一路膝行着跪在傅初霁脚边,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抱住傅初霁的小腿,仰起哭得楚楚可怜的小脸央求道:“我错了,是我自己要跑的,跟他没关系,求求你放了他吧!还有外面那群人,他们跟我逃跑都没有关系,你别这样好不好?放了他们吧!”
傅初霁用力钳住阮灯的肩膀,试图把他晃醒,愤怒不已的磁性嗓音字字泣血:“他在骗你的钱!他帮助你逃跑时收了一份佣金,然后在我登机前转头向我告密,又收了一份佣金!他以为我回不来了,以为你真的能跑掉,才把我们当猴耍!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你让我怎么清醒?”珍珠一般硕大的泪珠从阮灯通红的眼眶滚滚落下,傅初霁的容貌在他的泪眼模糊中看得一点也不真切,如同他看不透傅初霁对他又爱又恨的复杂内心,“你说要给我爱,却同时带给我这么多痛。你又说要给我自由,却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是你把我对你的信任亲手磨灭掉的,你怎么还反过来怪我相信别人?”
傅初霁怒极反笑道:“好啊,坏人全是我来做,好人就都是别人的功劳,我就这么下贱吗?我在你心里究竟值几个钱啊?有你给他的佣金的零头贵吗?”
阮灯含泪与傅初霁对视,一个干脆的“有”字却迟迟开不了口。
说了又要被反问,反问过后就是不停地追问,无论阮灯顺从还是撒泼,傅初霁好像一直都不相信他在阮灯的心里是最为重要的人。
这一年的相处堪比做了场奢华的美梦,傅初霁用温柔的爱意簇拥着阮灯完美成长,待到他长出可以自由飞翔的丰满羽翼时,却只能在笼内徒劳踱步、胡思乱想,傅初霁越是压抑他的天性,他的逆反心理就越是疯长。
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能让阮灯甘愿留下来的从来都不是傅初霁处心积虑的算计,而是他珍藏在心底的对傅初霁的爱慕。
可是就像他理解不了傅初霁那些痛彻心扉的爱与恨一样,傅初霁也理解不了他不善表达的笨拙感情。
他们两人一个渴望激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