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霁捏住泛起血腥味的鼻腔,开始挨个教室寻找阮絮,当年经历过阮灯被绑架时的心理阴影笼罩在他脑海当中,拼命拽着他往消极方向考虑。
每推开一间还未上锁的空教室,傅初霁的心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着下坠几分,他只恨自己没有扭转时空的能力,卸去拉架的总裁身份,变成公司里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这样他就可以一走了之,不必为了公司鞠躬尽瘁,连接女儿这么重要的事都能耽误。
就在傅初霁着急路过大班教室的窗户,想要去开门时,一声“爸爸”瞬间抚平他心头的焦躁。
他惊讶地回过头,看到絮絮在温暖的教室里冲他招手,怀里抱着个啃了一半的大苹果。
这一刻,褪去紧张的身体只剩疲惫,傅初霁重重地松了口气,红着眼眶冲她点点头,刚才还疾步行走的双腿莫名发软。
“宝贝女儿,对不起,爸爸来晚了。”傅初霁用仍在颤抖的双手抱起絮絮,怦怦直跳的心脏在见到女儿后变得更加激动。
“没关系,我知道爸爸很忙。”絮絮在傅初霁脸上亲了一口,对着不远处招手,“花花老师,我爸爸来接我啦!”
“那就好,絮絮快跟着爸爸回家吧。”老师笑得温柔,对阮絮挥手道别。
“真的很抱歉,工作上耽误事来晚了,给老师添麻烦了。”傅初霁知道老师已经对不守时的家长见怪不怪了,但心里还是愧疚万分。
“做父母的得忙着赚钱,孩子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老师陪阮絮待到现在,着急去开会,寒暄了两句就把他们送走了。
傅初霁心里过意不去,幼儿园老师规定不能收礼,他就趁老师们开会的时间给絮絮的班主任写了表扬信,亲自交到园长手中。
回家的路上,雪越下越大,这是自阮絮有记忆以来下过最大的一场雪,她在车上一直惊叹家乡的雪景。
车开到山脚下时,阮絮揪住傅初霁的袖子,眨着眼睛可怜祈求道:“爸爸,我想让你带我一边走路,一边看雪,我保证不会感冒的,后备箱里有妈妈给我准备的帽子。”
傅初霁将车停下,失笑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因为爸爸怕我会感冒,冬天总是不让我去院子里玩。”絮絮噘着嘴小声嘟囔。
傅初霁笑着摸摸女儿的头顶,打电话联系保镖来山脚取车,下车去后备箱拿出一顶毛茸茸的毛线帽。
“因为絮絮只要一感冒,你妈妈就会心疼得整晚都睡不好觉,每时每刻都守在你身边,我看了心里难受呀。”
傅初霁给女儿戴上帽子,一并帮她把羽绒服外套穿戴整齐,把小肉团子抱在怀中。
絮絮本来因为满天飞雪高兴得不得了,一听这话,气哼哼地抱起两条小胳膊:“哼!爸爸不心疼心疼生病的我吗!”
“我要是不心疼你,谁给你大晚上买退烧药,谁给你熬甜甜的南瓜粥,又是谁陪着妈妈一起守着你?”傅初霁屈起食指刮了一下女儿的鼻梁,肌肤接触到落在她脸上的冰凉雪花。
絮絮得意地仰起小脑袋:“爸爸妈妈最爱我了,我也最爱你们。”
傅初霁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可一想到絮絮因为自己忙于工作而在幼儿园多待了半个小时,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落在他的发丝间,絮絮带着好奇心捏下一片,雪花很快就融化在她指尖的温度中,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地玩着抓雪花的游戏,幸福的笑容与阮灯如出一辙。
傅初霁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犹如穿越回阮灯的孩童时期,那时他也是这样坐在自己的臂弯中欣赏大雪,嘴巴一会儿长得像鸡蛋那么大,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地与他分享幼儿园里的趣事。
多年后,他们的女儿同样坐在他的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