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原本浑浊的眼眸中盈着了几抹光亮,他说:“但现在我已经想开了,比起强迫你们在一起,我更希望你们能够开心,新庭是我挂念的孩子,你也一样,我不希望你们勉强自己。”
“爷爷,我们……”
姜竹抿了下嘴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连海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关系不错,那挺好的,我由衷地为你们感到高兴,我是希望你们可以继续走下去的,毕竟新庭能遇到你不容易,我只是想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走不下去了,你不喜欢新庭了,那也没有关系,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说着,沈连海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你这孩子啊……心思和新庭一样重,有时候总是在考虑别人,却一直在会忽略自己的感受,直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楚,你和新庭重归于好,到底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只是怕我难过伤心。”
姜竹怔了又怔,属实没有想到,沈连海弥留之际,想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他竟然是在担心自己受委屈。
“没有的,爷爷,我不会委屈自己。”姜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对沈新庭是认真的,我也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好好好,那就好。”沈连海终于安心了,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摸索着去拉姜竹的手,又叮嘱道:“好孩子,爷爷陪不了你们那么久了,有什么委屈你一定要和新庭说,新庭这孩子嘴笨,不会说话,有时候还口是心非,但爷爷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他离不开你。”
姜竹简直是又哭又笑的,拽着沈连海的手,说:“我知道的,爷爷,我们会好好的,爷爷放心。”
“我放心,有你在我一百个放心……”沈连海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慢,气若游丝道,“小竹啊,你们都要好好的,爷爷有点累了,我想我老婆了,想先睡一会儿……”
姜竹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冲出去喊人:“沈新庭!沈新庭!快喊医生!爷爷的状态不太对!”
很快有一群人冲进了病房里,紧接着,爷爷被从病房里推了出去。
这天后来的记忆,姜竹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记得他们几个人在抢救室外等了很久很久,后来有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就像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对话,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姜竹的身体还站在这里,精神却好像游离了,他飘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迷迷茫茫地看着这一切,想要参与,却发现自己根本融入不进去。
原来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刻,情绪是麻木的,迟钝的,甚至想哭都哭不出来,姜竹只是迷迷茫茫地看着这一切。
一片混沌之中,沈新庭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姜竹的肩膀,说:“没事儿,别害怕,爷爷被这病折磨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解脱了,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沈连海去世,沈新庭当然是伤心的,短短几天他就瘦了一大圈,下巴上的胡茬都来不及刮,但他又比姜竹想象中要坚强很多,他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下去。
下葬的流程多又繁杂,是沈新庭一手操办的,期间姜竹还第一次见到了沈新庭的父母,他们也是A大的教授,两人都温和儒雅,风度翩翩,但全程和沈新庭没有交流,好像只是把沈新庭当成陌生人。
沈新庭不在乎,也没所谓,虽然那俩人没把他当儿子,但该有的礼节他还是有的,每次撞见的时候,他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两人“父亲、母亲”。
一来二去之间,反而是姜竹先受不了了,葬礼结束后,沈新庭开车送姜竹回家,姜竹上了车,甚至连安全带都没扎上,就开始忍不住地吐槽,说:“不是,你爸妈怎么那样啊,当着那么多人地面儿,你都那么客气地喊他们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