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就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地讲完了。

说着，他还拿出手机，给沈新庭听了自己唱的那首歌。

“好听吗？”姜竹有些紧张地问。

沈新庭如实评价：“还不错。”

“然后呢？”姜竹又问。

沈新庭说：“没有了。”

姜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新庭，说：“没有了？你不应该说点儿什么吗？”

沈新庭偏头看向姜竹，很自然地反问：“你想让我说点儿什么？”

这话真的把姜竹问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试探着开口，说：“或许……夸夸我？”

其实姜竹自己也不知道想从沈新庭那里得到什么，但总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

“如果你只是想听别人的夸奖的话，你其实完全不需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因为那条视频下面的评论都是在夸你，那么高的点赞量也说明了他们对你的认可，可是你还是觉得不自信，觉得这一切是虚假的。”沈新庭同样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也很想继续夸你，想告诉你在我看来你很好，但是那样是没用的，你的这份不自信来自于自己，所以我帮不了你。”

“那我应该怎么做？”姜竹问他。

沈新庭笑笑，说：“这也应该问你自己。”

姜竹还是不解，非常茫然地看着沈新庭，沈新庭又忽然问他：“你知道王阳明吗？”

“嗯？是那个历史课本上的人吗？”

“嗯，他提出的阳明心学，其中有一个观点叫‘心外无物’，”沈新庭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个观点在学界一直有很大争议，但对你来说也许有点儿用处，因为你一直在关注别人对你的评价，而忽视了自己的内心。”

说着，他拿出手机，当着姜竹的面儿下载了那个短视频的app，找到姜竹的那首歌，然后点了播放键。

很短的一首歌，姜竹唱得也很随意，或许是因为录了太多遍，他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在这寂静的夜晚，反而有几分说不出的旖旎。像是讲述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一段隐匿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歌放完了，沈新庭问姜竹：“你觉得自己唱得怎么样？”

姜竹迟疑了片刻，点评道：“我感觉还行吧，虽然技巧那些还有所欠缺，但胜在感情充沛……”

“我是真的不懂音乐，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沈新庭笑着说道，“但你其实很明白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不是吗？”

“有优点，所以有人会喜欢，互联网只是放大了这种喜欢，它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沈新庭顿了一下，又说，“至于你说你朋友为什么不火，我想也许她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姜竹轻轻地咬了下嘴唇，似乎还想反驳，沉默了一会儿，却忽然笑了，说：“我刚才想了一下那些有名的歌手，他们好像也并不是完美的，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甚至有些人会把他们的缺点当做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