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有些担忧，但今日见面，老太太一生阅人无数，轻易就能看出江谙不是世故庸俗、轻浮凉薄之人，便真正放下心。

只是……

老人被暖壶暖热的手摸了摸孙儿的脑袋：“既然喜欢人家，就主动些，我看他今天的模样，都不知道你的心思。”

第一次和奶奶谈及到感情问题，虞泊秋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嗯，我会再努力的。”

老太太收回手，有些累地眨眨眼：“你出去吧，别让他久等了，过年的时候，再来家里……和我们一起吃饭。”说到后面，声音愈慢愈轻。

虞泊秋也放轻了声音：“您好好休息。”

*

重要人物都离开了，江谙便也放下筷子。

陆伯还在外围站着，虽然上了年岁，但身形依然挺拔，只是头微微低垂着，显示出恭敬的态度。

这才是敬业。

江谙脑海中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正当他想表示自己用餐完毕的时候，虞子彦去而复返。

他径直走到江谙面前，一改之前扭捏叛逆的态度，向江谙鞠了一躬，响声道：“对不起，江谙哥，刚才是我说话不礼貌，您别介意。”

江谙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就如此甘愿地道歉，但想必是虞泊秋的命令。

“没关系，我没有在意。”他站起身，正好借机离开餐桌，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虞子彦不自觉随他转移了场地。

在他们身后，两名佣人有序地将桌上的碗盘都撤了下去。

没有任何原因，虞子彦像是突然内里换了个人，热情地和江谙攀谈起来：“江谙哥，你和我堂哥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才一个多礼拜，关系就这么好了？”

江谙看他态度转变，还不明所以，但听到问题，就知道他的准备都有了用武之地。

原本是为了应对虞泊秋的奶奶提问，他才把虞泊秋之前发给他的文件都当成剧本背下来的，没想到奶奶只是用眼睛一直观察着他的行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问。

听完问题，他唇角含笑，眼神看着不远处的花瓶，表情似是感慨：“我也没有想到，在节目里，泊秋对我很好……他是第一个毫无保留对我这么好的人，我觉得我该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

虞子彦：？？？

虞泊秋参加节目的时候，正是他加班加点苦学公司业务的时候，并不知道直播里的事，也因此差一点没听懂江谙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虞子彦不敢置信：“是我堂哥在节目里追的你？怎么可能！”

江谙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为什么不可能？”

从小到大，虞子彦就没见过虞泊秋主动亲近过谁！他之前还以为是江谙通过节目，口蜜腹剑把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虞泊秋骗得团团转，才能麻雀飞上枝头，直接有了进虞宅的机会！

虞子彦张了张口，差点把心思脱口而出，但想到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又把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听到隐约的脚步声，江谙余光中看到虞泊秋正在走近，而陆伯始终低着头，存在感却不容忽视。

“小彦……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江谙突然道：“我们以后可能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可以说出来。”

江谙复刻着脑海中林越鸣一贯的无辜和单纯，他看着虞子彦，温和地笑道：“我知道你和泊秋的关系很好，我希望我们能友好相处，不让泊秋为难。”

虞子彦没想到江谙会率先“示弱”，咬了咬唇，暗想如果他和堂哥是真心喜欢的，那他今天的作为的确过分了，也难怪堂哥会不高兴。

“不是，我……”虞子彦低声开口。

“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