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在城里,我也没白上刀山下火海。

我急不可耐,抓住卢峥手臂:“走,带我去见他。”

这孩子可怜兮兮地说:“可,可我也不知道三师兄现在在哪儿。”他出于礼貌被我拽着走了两步,不肯再走了,终于又露出行馆经理迎来送往的职业面孔:“秦师兄,要不你先去三师兄帐中等他?你现在是生面孔,不好在营中走动,我一找到他,立刻请他来见你。”

说话的功夫,众人已把薛师弟抬了下去,卢峥一边答话,一边往他师兄去的地方担心地看了一眼又一眼。我实在没脸再给人家添麻烦,只得道:“好……”

卢峥如遇大赦,顺手抓了个兵卒给我引路,生怕我反悔般跑了。

报国军霸占了帆丘城里的富户大宅做司令部。沈识微性喜豪奢,当仁不让选了最好的主卧住下。

但总归是别人的地方,没多少他的气息,只有胡乱丢在床上的一件薄袍,他似乎曾经穿过。

我百无聊赖,把那袍子展开,心说我要是个变态,现在就该贴在脸上深深闻一口他的气息了,一边还是丢回枕上。

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下了山,沈识微也还是没回来。天色黑透了,我找不到打火的镰石点灯,夜里更不敢在营中乱走,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每隔三分钟就摸黑去开门刷新一下。

直到我盖着他的袍子,倚在床边快迷糊过去了,才听见衣衫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走到床边,气息越来越近,似在俯身看我的脸。

我猛地发难,诈尸般弹起来,一把抱住他的细腰,他一怔之间,便被我按翻在身下。

我压低嗓子喊:“抓刺客啦!有刺客!”一边在他嘴上脖子上乱啃。

他立起膝盖,狠狠撞在我胃上,我勃然大怒:“还敢行凶!反了你了!带家伙了吗?我搜搜!”左手把他搂紧,右手往他衣服里伸。

自打和沈识微分了手,我最恨就是时间仓促,我快被打断鼻梁才捅破窗户纸,但仅仅一个吻,然后我俩就挽裤腿下去捞曾军师了。来帆丘的路上,我一直在幻想见了沈识微要说点啥,做点啥说点啥并不十分向往,十有八九又要吵架,最想做的就是亲热个回本。

对男人耍流氓我现在还不太会。往上摸了两把,只觉平坦如砥,似乎没啥摸头,莫非要往下走?黑暗里一时只听我一个人的喘息,我道:“嗯?家伙莫非藏在裤子里了……”

沈识微冷冷道:“秦师兄,你烦不烦?”

我一瘪嘴,哀怨道:“这就嫌我烦了?你有没有良心?”

沈识微道:“这几天我席不暇温,好容易下了城墙。来和你演这个的?”

再继续下去就又要打架了。

我撒了手。

他站起来,走到桌边点了蜡烛。我见他一身衣衫被我扯得乱七八糟,不觉有点好笑,唤道:“喂,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那小师弟没说我来了?”

沈识微慢悠悠道:“说了。”

我也下了床,趿拉着鞋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又把他逮回怀里:“那把我晾到现在?”

他不再抵抗了,由我死乞白赖、恶作剧的小纸条般粘在他背后。

他道:“我本想立刻来见你的。”一边在我怀里转过身。

沈识微本比我矮点,但此刻眉眼含笑、笑中蕴杀,不仅显得居高临下,城头还布下了三千弓箭手:“但秦师兄太让我惊喜了。哪怕是神仙,也算不到你会跑到帆丘来!我想了半天,不知该暴跳如雷好,还是铭感五内好。但不管哪样,都不好当着外人发作。”一边伸手在我脸上拍了拍:“干脆先别见了吧。”

口吻虽冰冷,但吹息扑到我脸上,却是热辣辣的。

我自知理亏,嬉皮笑脸道:“你瞧,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