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哨,弯刀长枪,扑面风雪般攒刺过来。
我只得一把长匕,如何马战,忙收腹让过一柄长枪,空手接过枪尖。化返劲力一至,长枪登时易主,来不及调转矛头,索性以枪为棍,过背横抡一圈。只听咔啦之声不断,真皋人哪个经得起我的力气,近身的都被掀到马下,连我胯下坐骑也承受不住,连连侧跳不止。
不过几个喘息的交锋,后继的马匹也都跟来,却能见到汉人骑士了。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喊:“我也是来杀蛮子的!”
也不知几个人听见了我的呐喊,我的坐骑却人立起来,双蹄乱蹴,险把我甩翻。
马惊了!
这畜生就载着我迎着骑士来处狂奔。
我的骑艺本只算还过得去,此刻除了猛拉马缰,再无别法可想。可这匹马被勒得口角流血仍是不停,朝着林外横冲直撞。半途有人向我袭来,我在惊马之上,哪还有暇分是汉是蛮,但凡近身的只得都挥枪打翻。
无数枝条噼里啪啦扑扫在我脸上,我伏在马脖子上,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马却突然停了,只在原地歇斯底里地咴鸣跳跃。
我大喜过望,骂道:“你忒么的……”
话音未落,我抬起头来,才知这畜生为何停步。
荆棘沟外,便是帆丘城下。
天色近晚,乱云中悬着轮昏沮残阳。
远处是帆丘城青色的城墙。像道断断续续的墨迹,在此情此景下重勾上一笔,叫你可别忘了今天的噩梦。
大潮来时的呜呜声浪在天地间冲决。
这是千万人在呐喊。
马跃,刀啸,人吼,旗荡。
这是战场!
第59章
但战场在哪里?
我茫然四顾。
枪营与堑栅间,弯刀与长矛间,指甲与牙齿间,到处都是战场。
人们徒手去抓扑面而来的钢刀;用自己的肠子勒住对手的脖子;战马把主人踏得不成人形,有人直勾勾看着我,忽而咧开血盆大口,不知吐出谁的几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