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不知道,要打仗了。”他看向窗外的熙攘人流:“清平梦要醒了。”

我一时不知该替他擦眼泪,还是捂他的嘴,却觉得沈识微的手环了过来,牢牢箍住我的腰,他越过我的肩头,对曾铁枫说:“曾军师何惧之有?”

我一直觉得曾铁枫也是个脑大于心的人物,但此刻他却由着泪水顺着下巴淌:“我怕我选的都是错的。沈公子,但你不能错。”

沈识微道:“我不会错的。”他语气淡漠,浑不似酒后狂言,但越是如此,越是骄慢异常。

曾军师却如奉纶音,翻来覆去道:“是啊,你不会错,你不会错。”每说一遍,就翻出一层喜色。

我看不下去了,扯着袖子在他脸上抹了两把:“不准哭!好日子哭什么哭!”

沈识微口中的热气吹上我的脖梗:“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什么?”

我正色道:“因为值了。”

他问:“什么值了?”

我凑在他耳边,嘴唇轻轻蹭蹭他的耳垂:“什么都值了。”

穿来这没有WIFI的时代、挨的你这孙子的揍、这一路遭的罪、流的血和泪。

都值了。

我背后一空,差点仰翻在地上,沈识微也不打声招呼就站了起来。

他平日总端着架子,这会儿笑得前俯后仰,连后槽牙也能看见,倒是认识他这么久来第一次。沈识微迈过我,走向曾铁枫,拍拍他的肩膀:“曾军师,听见我秦师兄说什么了吗?他说都值得!”

他丢下曾铁枫,朝着栏杆外打开双臂,不知是要抱这万家灯火、还是这满天星光入怀。

沈识微大笑道:“会值得的,都会值得的!”

这家伙的珠冠有三分斜了,散下的乱发被寒风吹得掠过额头与脸庞,绿袍上的金丝绣花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我嘭的一声也跳了起来,只觉心脏像要爆裂开了。

我大喊一声:“沈识微!”

他和曾铁枫都转头看向我。

我大着舌头道:“我,我,我给你唱个歌吧!”

旁边正好有没用上的烛台,我抱进怀里当立麦,对着底下的街市扯嗓嚎起来:“沧海一声笑~~!滔嗷嗷嗷嗷~~”还没唱两句,就被沈识微一脚踢在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