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镥锅忙把手往背后背:“我倒是不留你,怕他们不放你走呢!”

我惑道:“谁?”

抬头一看,我和他拉拉扯扯这会儿,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另两个战团里都有人凶霸霸地往我们这边瞧,见我回望,还有人拿镰刀遥遥朝我脖子斩了两下。

叶镥锅略一迟疑,有点尴尬:“咱们曾军师派我们来村子做做功德,正巧混天星那王八蛋也派人来捣蛋拉丁。村里人和我们打起来了。”他猛一拍掌,既谄媚又慷慨的大笑起来:“来来,我怎么忘了我们的功德!这个你也拿着!”这次又把什么热腾腾的东西直塞进我衣襟里,是两个两个草叶包的团子,缝隙里溢出不少饭粒。

一个红脸汉也从己阵里溢了出来。竖抱着把朴刀,未语先笑,在我胸肌上摸了两把:“近看更了不得!吃的什么能有这么大个子!喂,老叶,他到底入不入伙?”

我岂敢蹚这浑水,趁那叶镥锅扭脸与红脸汉搭话的片刻,脚下一蹬,如狡兔之脱,蹿出一丈开外。我跑了两步,突然想起来忘了点什么,把手中的朴刀向老叶那边丢了过去:“对不住啦,这次是兄弟我不仗义了!”

虽明知普通人追不上我,但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可笑,索性一口气跑过村子。

刚到村口,就远远看见沈识微站在棵歪脖子大树下。

被他瞧见我一路狂奔,我俩俱是一愣。我忙刹了车,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衣衫一振,闲庭信步向他走去。

还好有老叶给的饭团,我一边走,一边掏出一个来朝他怀里丢去:“午饭。”

沈识微不接,饭团打在他胸前,滚落在地上。他讥嘲道:“秦师兄杳如黄鹤,一去不返哪。”

我也不去捡那饭团,冷笑道:“管得着?”顺势又再多倒打一耙:“说好在山口等,瞎跑什么?”

沈识微脸上的嘲色更深,往山下路口处扬了扬脸:“嘿嘿,我还敢在山口等?”

见他话里有话,我吞了口唾沫,问:“……有麻烦来了?”看看四下无人,施展轻功蹿上那颗歪脖子老树。

方才我和他分手的地方已是烟尘滚滚,虽看不十分分明,但马嘶人喧,一面黑红相间的旗帜挑得高高,正是官军在集结。

我跳下石头,满额都冒出冷汗:“这可坏了。”

沈识微冷冷道:“遇到的盘查也不止一次两次,有什么坏不坏?”

我苦笑道:“这次怕是被盘准了。”

这小村两山环抱,出入只有山坳一条路,我们便是那瓮中之鳖。我带着沈识微回到坝上,只见三波人马兀在叫骂,还是没打得起来。还好叶镥锅还在场边逡巡,见我去而复返还饶上一个沈识微,大喜过望,挥着明晃晃的大刀朝我们跑来。趁他还没砍着我,我抢着喊:“出事儿了!”

叶镥锅是个老江湖,听了我的话倒也没太恐慌,忙把那红脸汉叫了过来。除却红脸汉,报国军一行还有两个下级军官打头。只是看来都没啥实战经验,听说官军来了,登时乱作一团,什么意见都有。我听他们胡说八道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走到坝中间那缓冲的白地,运起内力,大喊道:“官军来了!!”

人群静了片刻,猛然炸了膛。还好有天才想起来去验证下我有没有撒谎,不一会探子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只会连声喊一个“官”字。

这“官”字犹如鼓点。他喊一次,就是在忧患的战鼓上重重一槌,人们是鼓面上的米粒,也随着往半天上恐慌的一跃。有骂刘王不得好死的,有说混天星该砍脑壳的,有喊官军来了一个也别想活的。有人尖声利气一再叫唤:“便捆了他们去见官!便捆了他们去见官!”,又被他人的咆哮盖过:“你们怕蛮子来杀,就不怕我们兄弟来杀么?!”

沈识微从到坝上起,就找了个石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