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走,那时他脸上的神色……唉,别说是我,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不敢拦他。”
他肆无忌惮盯着我的脸看:“那刻我就什么都明白啦。就算你们是过命的生死兄弟,他也不该……也不该有那样的神情。我从小在赫烈王后宅长大,这点察言观色都不懂,怎么能活到现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否认就成了对不起沈识微这片心了。
我一言不发,权当默认。
文殊奴将摊开的包裹收拢,他好似只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管我有没有听:“那天我真想偷看一眼你们在房里做什么。我不敢,可我又不甘心躲开。我听见你们在笑,你明明受了伤,怎么还这么开心?沈公子天黑时才离开,他眼里根本看不见我,但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过巷角。你信不信?我竟有点欢喜。我想你既然也喜欢男子,是不是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喜欢我?但我又难过极了。为什么你喜欢的人是他,我拿什么和沈公子这样的人比?我又想,我为什么要和沈公子比?你只要能分一丝温柔给我就够了。你会不会分一丝给我?我觉得时冷时热,胃里像有东西要爬出来。我想哭一场,但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我在你窗下坐了一晚,这夜好长啊,但又像一睁眼天就亮了。”
我最不擅长拒绝别人,更别说是这种终极难题。
我觉得舌头丢了,好半天才找回来:“文殊奴,不是你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他有点不太一样。”这命里八辈子修来的冤家,是男是女我都得栽。
但他似乎并不是要个答案,跪坐在我身边:“爷,你都知道了,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我求求你,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第87章
文殊奴长了双猫儿眼,天生就像戴了美瞳。现在他这双比常人大许多的瞳仁上蒙着雾气,看不出悲喜,正中倒映着个惊恐的我。
文殊奴缓缓倾下身,把脸贴在我的膝盖上。我听见他梦呓般喃喃道:“爷,咱们走吧。我跟你这半年,知道你每天都不快活。你和他们不一样,连你也笑自己傻,只有我知道你是狠不下心。你不愿害别人,那就只有害自己了。接下来这条路只会越来越难,我真怕你有一天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