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但最终大点的那个孩子还是磨磨蹭蹭靠了过来,在火堆远处坐下。

原来是个15,6岁的小姑娘,她直瞪着我,眼底滚沸的仇恨终是浮油,一翻开,还是露出恐惧的汤底来。

我不理她,在一截隆起的土梗上坐定。今夜万歧来访如噩梦中的景象,走了大半夜,我才算头脑清醒了点。

文殊奴道:“爷要不歇会儿?我先看着。”一边从包袱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水囊给我。

我掂了掂,拔开盖子。是酒。

我苦笑道:“我叫你多带点细软防身,你带这个做什么?”

他笑道:“爷这几天不喝点酒睡不着,要不是听你的话,我就再带几个小菜来了。”

他知道我半夜爬起来喝酒,我对他一无所知。

战时偷溜出城,判我逃兵之罪砍头都行,我不能送他多远,更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也许这是这辈子最后和他聊聊的机会了。

我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城?”

文殊奴道:“爷去哪里我都跟着。问什么?”

我道:“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轻笑道:“要是爷用得着,卖便卖吧。”

他跟我在野地里跋涉了半晚,却不知为何心情不错,还难得地顺着我开了个玩笑。

我喝了口酒,把酒囊递给他,他局促地接过去,也抿了一小口。

我道:“你就这么信我?”

他点一点头,忽而不敢看我,望向那团篝火:“爷是个好人。”

来这里一年,我收的好人卡比过去一辈子都多,我道:“文殊奴,你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