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灌了一口酒，看见来接她的男人，没有说话。安米被接走，我便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保镖跟在我身后，我有些醉意，面前的路影模糊，直到撞到一堵人墙。

男人好听的嗓音响起，有些熟悉。

「涵涵？」我脑袋昏沉，看不清面前人的长相，却还是知道这人不是陆铭诚。

陆铭诚从不叫我小名，他总叫我太太。

多么官方又泾渭分明的称呼。

男人一把将我抱起，轻声道：「我送你回家。」

我轻轻嗯了一声，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我认识的人。

家里客厅的灯亮着，喉舌干燥，我迷迷糊糊去接水，小腿撞上什么东西，疼得我捂住膝盖，坐在地上，脑子有些混乱。「去给太太煮一碗醒酒汤。」

男人俯身看我，「太太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去喝酒，还让别的男人送你回家。」

他俯身，吻过来，「嗯？太太让我在家好等。」

他啄吻着我的脸颊，低声一遍一遍问：「太太答应过我什么。」

我迷迷糊糊想起，下飞机前，陆铭诚似乎打电话说，等我回来吃饭。

「那个男人是谁？」他温热呼吸洒在我的脸颊，有些痒，我闪身躲开，「我看着好像是太太初恋呢。」

我被问得有些恼了。抬手拍在他的脸上，「滚，就许你和初恋情人甜甜蜜蜜，不许我和初恋……」

话未说完，淹没在唇舌之中，末了，他才放开。「不要总说让我生气的事情，乖一点。」

一小时后，我已经有些清醒。

他将我抱上床，替我接了水，又从外拿出医药箱处理我膝盖上的淤青，他的目光专注又温柔。

我看着，忍不住笑出声。

他向来擅长用温柔的刀子割人，表现得在乎你，却又让你清楚明白，他不爱你。「我很好奇，你喜欢她什么？」今夜碰见顾渊闻，倒是让我想起这个问题。

喻诗雨不如我好看，是个跛子，还有个三岁的女儿。

「我不喜欢她。」他没有犹豫，仰着头看我，我与他目光对视，有些嘲讽。

「这几天我在国外，可我不是聋子不是瞎子，陆铭诚，你骗我有意思吗？」

他唇角勾出浅淡笑意，「我只喜欢我太太。」我手指抓紧床单，最后又缓缓松开，我笑道：「陆铭诚，如果当年你娶的不是我，你也是这个说辞嘛？」

他喜欢他的太太，而我恰好只是他的太太。

「你我婚姻不是心知肚明吗？涵涵，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他第一次喊我小名，嗓音仍旧温柔，却显得格外冷漠。

我脸色瞬间苍白，真可笑，我居然试图在这利益结合的婚姻里，渴求男人对女人的爱。

我冷下脸，「我只是在想，我一直这样将就，其实也挺委屈的，若是过不下了，那就不过了。」

「将就？和我在一起是将就吗？」

他语气凉薄却又隐含怒意，仰头，吻住我的唇瓣，只留一夜欢愉。脑子里后面的记忆便是他反反复复问我，「谁不是你的将就？顾渊闻？你忘了他怎么抛弃你的？」

2

05喻诗雨又一次被前夫打进了医院，这一次打得几乎去了半条命。

陆铭诚电话打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我沿着江畔慢走消食。

「喻诗雨丈夫出来了，你知道吗？」男人声音有些暗沉。

我心尖泛起寒凉，瞬间明白他话中含义，「你觉得是我做的？」陆家权势滔天，那男人又是陆铭诚亲自放话照看的，确实无人敢冒着得罪他σσψ的风险将人放出来。

江畔的河灯一盏一盏亮起，那边沉默许久，我才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