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各走一边离开后,岑甜这才揉揉手腕,咂舌感叹:“幸好我全点了力量,下次要是有人敢这么欺负我的话,我一拳头下去,指定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钟昊:“……”

不着痕迹地走远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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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被他们堵在那儿?”秦扶安偏头看身边低头认真走路的少年。

实际上在思考该怎么故作不经意才能把手抽回来的谢云淮茫然抬头,反应了一下秦扶安的问题后,才摇摇头在心里回答:

[我想去找村里人借锯子和斧头。]

谁知道东西没借到不说,还被那两人堵住了。

秦扶安疑惑:“锯子和斧头?”

谢云淮点头,忽视了被始终禁锢牵住的手,也努力忽视手腕上灼热到有些滚烫的温度,回答道:

[我想去山里找一些木头,给家里做张床。]

之前两晚,秦扶安都把更舒服安全的睡袋给谢云淮睡了,而秦扶安自己却睡的是干草堆,既扎皮肤,在熟睡后翻动身体时还会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很潮湿也很硬……

谢云淮自己睡过十几年的干草堆,怎么可能不知道干草堆和睡袋的区别呢?

秦扶安始终将睡袋让给谢云淮,谢云淮拒绝不掉,也不愿意让秦扶安一直睡在干草堆里。

所以等秦扶安去山神庙的时候,谢云淮就在山里找竹子和树,又去村里接锯子斧头,想要在今晚之前给秦扶安做张能睡的床出来。

结果……

谢云淮的眼眸因沮丧而微微黯淡,看向秦扶安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愧疚。

秦扶安在谢云淮说想给自己做张床的时候,心跳就慢了半拍。

等传递谢云淮心声的触须们也都蔫了吧唧地趴在谢云淮脑袋上跟自己说对不起的时候,他眼底的笑意愈发真切。

他忍不住抬手揉揉少年的头顶,在对方仰头看向自己时,扬唇笑道:“这有什么,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可以现在就去。”

“有我在,不需要锯子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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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淮愕然望着脚边堆了一堆的粗壮树干,看看它们,又抬头看看消耗了灵力也面不改色的秦扶安,眼睛一点点变得晶亮起来。

[好厉害!]

[你是不是比山神更厉害?]

[这样轻松很多,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18岁的少年,即使被过往生活磋磨欺负得再苦再难,也还有几分没长大的少年气,之前虽然一直听秦扶安忽悠说是神灵,但因为秦扶安并没有在他面前展露太多,而且秦扶安还把他的锅底烧漏了……谢云淮其实一直没有秦扶安是很厉害的神明的概念。

直到之前秦扶安逼着两个外来者与他签订所谓的血契。

直到现在秦扶安不需要工具就可以将这些树砍伐并轻易运送回家。

谢云淮真正有了秦扶安是神灵的实感,却又觉得秦扶安和山神庙里的那位山神格外不一样。

山神高高在上,秦扶安就在身边。

山神诅咒厌弃小哑巴,秦扶安却会护着谢云淮。

谢云淮盯着秦扶安认真的侧脸,不由有些恍惚:

要是诡村供奉的神明是秦扶安该有多好?

秦扶安一定不会讨厌小哑巴,也不会看着小哑巴被别人欺负。

可惜谢云淮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正如当初他懵懵懂懂踏入诡村,之后一生苦难都在这里,再难离开半步。

秦扶安是外来的神明,谢云淮却是诡村的怪物。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凑过去在秦扶安身边蹲下,抱着膝盖看秦扶安挑选木头,然后又粗暴精准的将树皮剥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