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点,谢云淮不由错愕。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认知到,百花镇的整体武力值偏低这一点。

“那当然,毕竟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召唤师。”秦扶安似乎彻底将这个副本和单机小游戏挂钩了,思索道:“不过召唤师也有厉害的,说不定就有哪个园丁,突然召唤出一株能毁天灭地的植物呢?”

说完,他偏头若有所思地望向谢云淮。

迎着他打量的目光,谢云淮迷惘地眨了眨眼:“怎么?”

刚询问,眼前的人就颇为得意地挑眉,再次扣紧了相交的十指,格外有底气的炫耀:“突然发现他们没机会了,因为最厉害的那株植物,就种在我的花圃里。”

众所周知,秦扶安的花圃里就只种了一株植物。

谢云淮:“……”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开口,都能让人如此无奈的?

有点狗,不太确定,再看看。

“你不怕这株植物种不活吗?”谢云淮红着耳尖转移话题,生硬但有用。

秦扶安跟着低头看向自己手里半死不活的骨藤。

“试试而已。”秦扶安解释:“能成功最好,要是不成功,那还有些别的不太好的办法。”

“……别的办法?”谢云淮被他话里隐藏的残忍勾起了兴趣。

或许谢云淮本身也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格,所以他能笑着看秦扶安抢走别人的植物,也能在此刻好奇的追问到底。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一件事的错与对,就像天边高悬的月亮,绝不会按照人类的期望去变幻自己的圆缺。

青年一向冷淡的眼眸微亮,秦扶安很好地捕捉到其中藏着的好奇和兴致。

他低笑出声,尖锐的毒牙轻轻咬合了下嘴巴里的软肉,一点点的刺痛让他更为清醒,眼底也就愈发冷戾残忍。

他在青年因为惊愕而不自觉放大的眼瞳中,不疾不徐地说道:“比如,在他们的园丁小屋前,挂上刻着自己姓名的木牌?”

谢云淮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简单粗暴的一句话,可这句话背后藏着的,是足以让整个百花镇园丁都惶然不安的杀机。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将一名园丁的小屋挂上属于自己的木牌?

只有一种答案:死亡。

原有的主人死了,才会腾出名额给新的居住者。

“就像我住着的那间屋子一样,不是吗?”秦扶安走到一座灰扑扑满墙血液斑驳的园丁小屋前,意味不明的轻声道:“小云朵,在我住进那栋小屋前,你能记得它已经更换过多少主人了吗?”

谢云淮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那栋小屋是百花镇特意给新人居住的,就像一开始长满杂草的花圃一样,每当上一任主人死去后,小屋会短暂的空置几天,花圃里也会迅速长满杂草。

但要不了三天,就又会有新的面孔入住,那花圃里的杂草也会被再次清理干净。

因此,他没有回答秦扶安的话,而是抬眼,顺着秦扶安的目光看去。

眼前这稀疏荒芜的花圃后面,满墙血迹斑驳的园丁小屋门前,正悬挂着一块棕色的木牌。

百花镇-李益。

谢云淮微微出神。

这个名字,和坐在门口的那个人,他都有印象。

大概是秦扶安来百花镇的一个月之前,百花镇来了一个名为李益的新人。

谢云淮居无定所,经常在百花镇里漫无目的的游荡,那天也刚好看到了李益和镇长交谈的画面。

二十几岁的李益,性格并不特别沉稳,和镇长沟通时,有防备警惕,也有初到百花镇的好奇,眼睛都带着光亮,生机勃勃,坚定的令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