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碰到的瞬间,娄危面色一僵,下意识甩开了祝闻祈的手。
甩这一下后,祝闻祈总算清醒过来,眼神重新开始聚焦:“……天王盖地虎?”
娄危眉头皱得更深:“失心疯了?”
听到熟悉的嫌弃语气后,祝闻祈心下一松,抚了抚胸口:“还以为认错人了。”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和你失联了,”祝闻祈指了指宅院大门的方向,“这里的幻象可以看到我。”
刻意绕过祖母之死的事情后,祝闻祈又开口询问:“你那边呢,什么情况?”
娄危言简意赅:“把幻象杀了。”
祝闻祈微微一怔。
娄危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幻象只是心魔按照记忆捏出来的一幅空壳,做出的各种反应都是提前预设好的。”
“你看到的也是……”祝闻祈艰难开口,手在空中比划比划。
“当然是我自己,”娄危扬了扬眉,“换成别人不好下手。”
他本来还在细细查找破局之处,结果手腕上的红线越来越紧,便猜测祝闻祈那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当下也来不及再做他想,只能三下五除二将面前的幻象斩杀,幻境便轰然碎裂成千万片,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场景。
祝闻祈被这话噎了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那边看不到我这边的场景吧?”
这次娄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注视半晌后才反问道:“很在意这个?”
祝闻祈挪开目光,语气带着一丝心虚:“……你不说也行。”
娄危语气淡淡,看了眼身后的宅院后,继续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走吧。我有预感,马上就能出去了。”
怎么真的不说了!
他只是客气一下!
祝闻祈面色纠结,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再问一遍,手腕上的红线便开始催促他跟上娄危的步伐。
祝闻祈:“……”早知道就不绑什么红线了,只起到了束缚自己的作用。
越往后,宅院就变得更加冷清。门前的石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个,另一个眼睛被砸掉半块,门槛前积起厚厚的一层灰,像是许久无人踏足的样子。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门槛上越来越厚的灰尘。
直到最后一处宅院时,娄危停下脚步,眼底罕见地流露出犹豫。
祝闻祈收回目光,抬头,发现这处和之前的宅院完全不同。更小,更朴素最大的不同是,这里处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一半已经倒塌,另一半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尘埃。
娄危垂下眼,开始调整不知何时变得急促的呼吸。手开始无意识地敲击匕首,发出“叮当”脆响。
他不敢进去。
午夜梦回时,他不止一次梦到当初的场景。梦中的每处细节都清晰可见,梦到时,就好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好在梦中的人脸都不清晰,时间久了,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但幻境中会是什么情形?会和当初一样吗?
不知不觉间,娄危的呼吸再次开始颤抖,手上敲击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的焦虑,除了他自己。
他从没走出过那场大火。
这次轮到祝闻祈不知所措了。他的手垂垂悬在娄危肩头,不知道该不该拍两下以示安慰。
之前的心魔像势如破竹般化解,娄危丝毫没有犹豫,连对着自己下手都没眨下眼。只有这里,也唯有这里,表现出一副要和心魔共处生生世世的样子。
半晌,祝闻祈长长地叹了口气,将红线在手中绕圈。
一圈,两圈……
绕到最后,红线在两人间绷直。祝闻祈拽了拽红线,将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