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星面白如纸的望着辛月影:“他到底在笑什么?我想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辛月影却想的很明白。萧宸瑞在笑,他已经在他的儿子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而这根刺,是沈清起允许被种下的。

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一队太监故意的经过。

她和章七手晌午才去了那地方,那把钥匙,只有沈清起一个人有。

章七手也没有看到枪,而且那地方还有李荣,还有乔忠。他们三个人被锁在笼子里,面对着灵牌跪着。

但下午的时候,却只有萧宸瑞被倒吊梁下了。

萧朗星沉声道:“我有点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他在害怕,萧宸瑞说的是真话。

但这个答案,辛月影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把不安的萧朗星哄睡着了,独自出了他的寝宫,一出门外,见得沈清起立在外面等着她。

两个人无声的走回去,唯有寒蝉凄切的声音。

沈清起大概是知道辛月影去见过江廷廉了。

或许也会猜到,江廷廉会对她说什么。

所以,他下午就动手了。

回到寝殿,辛月影将门掩上,回头望着沈清起。

“你今天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朗星见到萧宸瑞?”

她开门见山的问。

“对。”沈清起也坦然的承认了。

辛月影:“你故意把枪放在房间里,你想试朗星是否听你的话?还是想,试他有没有对他的亲生父亲心软?”

“两者都有。”他望着辛月影。

辛月影再次想起了江廷廉的话。

【这会对谁不利?他意欲何为?】

辛月影有些没胆量的问下去了。

她觉得这个问题往深了问下去,会面临一个残酷的局面。

但迅哥儿教导过我们: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她喘息着,鼓起勇气的望向沈清起:“你是在杀与不杀他之间徘徊吗?”

“对。”

他轻飘飘的承认了。

辛月影的心跟着一抖。

她强调了一遍:“我指的是小石头。”

“我知道。”

屋里一阵漫长的寂静。

辛月影的手冰凉。

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轻声问:“请问,你为什么想杀他?”

沈清起幽幽的望着她:“因为我没打算放权给他,他终有一日,人大心大,会不甘于坐一个傀儡。”

为什么没杀他,这自然不用问了。

是因为辛月影。

辛月影:“那你当初为什么当初自己不做这个皇帝?”

沈清起:“我现在也可以给他薅下去,但他还是活不了。”

“为什么。”

沈清起:“如果他像最开始那样耽于享乐,是个无心皇位的人,我自可让他活,我甚至会让他痛快的活。

但他在认真学习如何去做一个帝王,他在国策上与我的见地持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例如,端王涉嫌曾与参与过誉王谋反之案,我不仅要杀端王,我还要杀光端王的儿子。

他却与我说,毕竟是涉嫌,尚无确凿证据,难堵悠悠之口,他说如果做的太绝,很可能会引其他诸地藩王的恐慌,他们会以为朝廷要制衡打压藩王,反引他们心生逆反,倒不如温水煮青蛙,留着慢慢杀。”

辛月影:“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

沈清起:“留着慢慢杀的结果,是杀光那日,还是一样会引各地藩王忌惮。甚至夜长梦多,给端王的儿子留以喘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