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勾走他布泰耐魂的人。
恶心。
颜倾城移目看向角落里的落地镜倒映出她自己的身影。
精雕细琢的五官,杨柳细腰,满头珠翠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和他们斗了多年的法。
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抬抬手,她抚了抚头上的金步摇:“我先走了。”
那胖官愕然:“什么?咱们好不容易才把布泰耐引来!你现在要走?”
她没拿正眼瞧那胖官一眼,眸光睥睨的径直出了房间。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已是后半夜了,不知何时下了雪,细小的雪花落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她漫无目的往前走,枯枝在冷风里颤抖,满目苍凉。
天地太大了,她该去哪呢?
她孤身一人走了好久,冷风袭来,溜进她的鼻腔里,激得她打了个喷嚏:“阿啾!”
脑海里蓦然回响起一道声音:
【打出来!说几次了,你这样打喷嚏对鼻子不好的。】
她站定。
那声音止不住的在她脑海里悠悠回荡:
【冷了吧,让你多穿些,非不听。】
【怀里的汤婆子可还热么?】
冰天雪地,寒意袭人。可随着这温厚的声音在她的心口回荡,她竟然觉得恢复了一丝暖意。
闫景山。
怎么会想起他呢?
一个嫖客而已,老得连孙子都有了的男人。
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坐在一张床榻上,一身月白色的寝衣,他垂着眼,系着胸前的盘扣。
颜倾城穿好了衣裳,抓起了桌上的银票,迫不及待的朝着门外走。
这是她用贞洁换回的自由。
“玩够了就回来。”
温厚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却比往日带着一抹沉重。
颜倾城微微怔了怔,回头看向他。
他的脸上忽而挑起一抹轻挑的笑容。
颜倾城厌恶的瞪他一眼:“不必了,你我从此两清!”
闫景山对视着她的眼,他的眼中凝着根根分明的血丝:
“记着我的话,真爱你的男人,不在乎你是否完璧之身!”
他微微倾身,笑意更浓:“我在帮你,帮你筛掉一些人渣,帮你看清人心!”
得了她的贞洁,还说是为她好,她被这种虚伪的男人激怒了。
“虚伪恶心下作的狗东西!”她死死攥着手中的银票,目眦尽裂的诅咒他:“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人渣!我希望你不得好死!”
她推开门朝着外面跑,身后听见了闫景山的大笑声。
“恨我吧,恨我也要用劲!记着!有朝一日,你翅膀硬了!长本事了!最好回来取我命!我等着你!!!”
颜倾城抬起眼,眼中尽是疲惫和倦意。
多年以后,她好像才后知后觉的听懂了闫大人话中的深意呢。
“我玩够了呢,闫大人。”
她扬唇笑了,朝着前面走,步伐也变得轻快了。
在冰天雪地里,像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朝着家的方向,一步一跳的归家。
闫景山的宅子不少,她每一处都知道。
一路问下来,她开始有些疑惑。
因为那些宅子全都易主了。
呵,没钱了,闫大人。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去了闫府。
她抱着双臂,高昂着下巴,高高在上的望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班房:“你去告诉闫景山,我颜倾城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