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更有了些勇气:“以前,他喊我‘家里的’或是‘诶,我说’外人喊我李嫂子,当娘了,大家都喊我鸿儿娘。

孩子们怕我难过,如今又重新唤我夏夫人。

只有我当姑娘时,爹娘才会唤我晚晚。

这辈子我光给别人剥虾了,没人给我剥过虾。

只有你给我剥过虾子。

我是愿意跟你的。可我也心疼丫头,心疼二爷。”

晚晚说不下去了,她眼眶泛红。

瘸马血脉喷张:

“晚晚!我我我我我死我也想出来办法!想不出办法,你你你你药死我!!!”

“别说那个字!不吉利!呸呸呸!”晚晚捂住了瘸马的嘴。

沈老三无语的看着夏氏和瘸马,他真没眼看了。

他扭头看向霍齐,霍齐大概是中毒之后元气大伤,捂着肚子已经倚着墙壁睡着了。

他扭头去看辛月影,见她手里拿着木匣子,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他一怔,道:“当日二哥便是因得这个匣子才从炕上滚下去的。”

第152章 蛊惑

辛月影把匣子打开。

里面装着一小股青丝,以她送他的红绳缠住。

是那根他故意扯开,丢向她的红绳。

他在什么时候悄悄拿了回来,剥去上面的尘埃,仔细的收好。

沈云起好奇的问:“这是谁的头发?”

“我的啊。”她垂着眼,摩挲着:“是他每天给我梳头时,我落下的头发。”

她是见过几次的,他每逢给她梳完头,总是会把梳子上的头发取下来,有时候她会发现,也会好奇的看着他。

她以为他只是爱洁,将这些头发清理出去。

她没想到,他没有扔。

他连她的青丝都舍不得扔。

是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才能把她狠心推走的。

她拿起了那一对护膝,也是她送他的。

黑色的护膝,上面缝合的线也是黑线,小疯子笨拙的把裂开的地方缝好了,洗的干干净净的。

护膝下面放了四个骰子。

怎么差了一个?

辛月影仔细找了找。

她抬眼,鬼使神差的朝着昏睡的沈清起走过去。

将匣子放在一边,她翻开他的袖子,掰开他紧攥着的拳头,在他紧握的右拳之中,发现了一粒骰子。

她喂他喝“毒酒”演的太真了,眼中充斥着愤怒和奸险。

他不会想到,一向小心翼翼维护他自尊心的沈老三,竟然会反叛。

在他眼中,这或许反叛的太突然。

他不知道的是,在沈老三单飞出去的那一晚,辛月影和沈老三说过,你不要试图维护你哥哥的自尊。

沈老三在那一夜把话牢牢的听进心里了。

爱憎分明的辛月影,来了这里苦苦煎熬,当日子开始有了起色时,当她付出了真心时,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她爱错了人,付错真心。若她不下毒,乃至屠了这座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他真的以为那是一坛毒酒。

可他喝得那么爽快,在生与死的关头,哪怕她给他下了毒,他还是要握着这枚骰子不放手。

辛月影定定的想,是什么人在用生命爱着她呢。

是她的小疯子。

是极少说蜜语甜言哄她开心,却用生命实践着,我爱你爱到可以付出我的生命的小疯子。

两只手紧紧扣住,辛月影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颊。

几天不见,他清瘦了很多。

拇指轻轻摸了摸他的唇。

就是这张好看的嘴巴,说出那些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