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清起的膝盖上缠着白纱,里面裹着瘸马给的药。

“是不是药该换了?”她问。

沈清起点点头,将脚放进了浴桶里,“瘸马说碾好给我送过来。”

辛月影伸手要给他按压穴位,沈清起仍然做不到坦然让她去做这个,他垂着脸,说了声:“我自己来就好。”

恰在此刻,瘸马推门进来了。

他两只肩膀上各自挂着两耷拉膏药,神情很颓丧。

辛月影将他肩膀上的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瘸马将房门关上了,看向辛月影:“晚晚今天一直在躲着我走。”

辛月影诧异的问:“单是今天一天吗?她一直在躲着你走,你是刚发现吗?”

瘸马瞪她一眼,一瘸一拐坐在了椅子上:“她躲我干什么呢?我还能吃了她不成么?”

辛月影:“我今天正想问问她和丈夫的感情如何,她只说了一声他是个好人,却不想多谈。”

瘸马:“好人?若那老小子是真是个好人,她昨夜会说他们二人之间的情份!而不是守寡的本分!”

沈清起抬眼望着瘸马:“什么情份本分?”

辛月影将昨日的事情跟沈清起说了。

辛月影一怔,指着沈清起:“对呀,二郎对夏嬷嬷的事情了如指掌啊,咱们该问二郎呀!”

瘸马看向沈清起:“他男人待她如何?”

“还可以。”沈清起慵懒的回:“也算举案齐眉。”

瘸马沉声道:“既举案齐眉,怎不提情份?”

沈清起渐渐直起身,望着瘸马:“倘若是你,你的儿子生了重病,药石无医,看过无数名医,均是束手无策,并且人已时日无多。

在这时候,你的儿子提出,愿以他的性命去换他知己沈老三的命,你会答应么?”

瘸马一挥手:“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把沈老三药死!我让他下黄泉去继续陪我儿子玩儿,这倒有可能!”

辛月影拇指指向瘸马,看向沈清起:“这话我信!”

“我也信。”沈清起点头,看向瘸马:“这恰恰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

瘸马一怔,看向沈清起:“什么意思?”

沈清起:“我没有资格评判夏嬷嬷的丈夫,因为人家是用自己的儿子救了我弟弟的命,他们是我们沈家的恩人。

但我自认,若换做我,我无法做到这般伟大。

夏嬷嬷与我推心置腹的谈过,她说,其实她当时根本下不了决心让儿子去换老三的命。

即便清楚,儿子已经药石无医时日无多,她仍然下不了这个狠心,她说,她总想着,万一孩子还有一线治愈的机会呢?

即便她的儿子口口声声的哀求,她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她说,当时她的丈夫,借口让她出去买些东西,她便出去了。

回来之后,儿子已经死了。

她并不后悔用鸿儿去换沈老三的命,但她后悔,她的丈夫没有体谅她,养了十三年的独子,临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做别的话,便草草阴阳相隔,这是令她抱憾终身且心如刀割的地方。”

沈清起神情复杂的望着瘸马:“夏嬷嬷的丈夫,对于我们家,是恩人,对于外人,他是好人。但对于妻子而言,或许会有另一种答案。”

沈清起抬眼望着瘸马:“夏嬷嬷前半生和一个舍己为人的男人在一起。我希望她后半生,和一个舍人为己的男人在一起。”

他歪着头,望着瘸马:“明日我会说服夏嬷嬷与你出去转转,只有你们两个人。”

他一向懒得管这种闲事的,可是夏嬷嬷不同,她是沈家的恩人,沈清起自然希望她后半生能幸福无忧。

瘸马站起来了,直勾勾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