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安愕然:“蚕蛹?”
这个比喻非常形象,精准概括净亭道君真正出手的盛况。
她出生得晚,自记事起见到的就是天天闲着没事干到处找乐子的净亭道君,这一千二百年就没看过净亭道君出手,实在没想到道君她老人家出手的画面是这个样子。
干脆利落到仿佛是去酒楼吃饭的时候打包剩饭剩菜般轻松,就是看着很怪异,真的很像养蚕人在养蚕。
对面的战场上,巨大的‘蚕蛹’从内而外鼓动几下,像是里面的魔帅在反抗,须臾,便彻底安静下来,靠近‘蚕蛹’一端的丝线收割了了足够的生命,颜色变得红润些许。
让人环视一个吃饱喝足,懒洋洋地打了个嗝,因为过于肥美而艰难翻身的蚕宝宝,看着人畜无害,但杀机无限。
黎烬安眨眨眼睛,凑近谢怀雪,小声嘀咕,“其实太上道宗的宗主才是最大的邪修头子?”
不怪她这样问,实在是净亭道君的招式看起来很吊诡,竟然能汲取魔族的生命力!
邪修搞献祭都看不上魔族的躯体,快饿死的妖兽都不愿吃魔族,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魔气污秽,毫无能量,还会污染灵气。
净亭道君竟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汲取魔族生命,可比任何的邪魔外道都要凶猛多了。
这些老前辈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家本领一个比一个惊人。
因为没杀掉第三只眼睛,只能找补干掉七个高阶魔族的净亭道君还没开始志得意满,感叹一声宝刀未老,就听见黎烬安那死孩子叭叭叭地说她坏话。
下一瞬,已经变回正常模样的拂尘急速穿过虚空,抵达三界山,对准黎烬安的脑壳用了敲了三下,又悠然地飞了回去。
黎烬安捂着脑袋,默默磨牙,忽然想起什么,嗖得一下转过身去看谢怀雪的表情。
果不其然,谢怀雪眸光带着不明显却分明的清浅笑意,一错不错地落在黎烬安脸上。
“你笑话我!”黎烬安振声控诉道。
“没有。”谢怀雪认真地摇了摇头,在黎烬安软下来的目光中展颜笑了笑,“是觉得你可爱。”
很好,谢怀雪把黎烬安刚说过没多久的话又原模原样地还给了她。
黎烬安深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人也真是的,不管好的坏的,怎么什么都跟她学。
在这种事情上,真的没必要如此好学!
“咱们家有我一个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就行了。”黎烬安不捂自己的脑袋了,改而捂住谢怀雪的眼睛,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咱们要以身作则,给下面小的树立良好的榜样。”
其实最不该以身作则的人就是黎烬安,随随便便养一养就养出来三个和她如出一辙的徒弟,真要是下了大功夫培养徒弟,澜沧大陆怕是都放不下她们极烬峰的造作。
谢怀雪没有说话,只是睫毛轻颤,在黎烬安手心眨动扫过。
黎烬安掌心一阵发痒发麻,猛地抽回手,一阵暗自咬牙,把自己憋得脸颊涨红,一阵无语凝噎。
“你生气了吗?”谢怀雪抿了抿唇,放低声音,小心地问道。
“……”黎烬安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死了半截一样,心平气和地反问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她对谢怀雪的恶趣味很是忿忿不平,还气自己没出息。
人家都是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不一样,她倒好,上了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都一样,流程都大差不差黎烬安手欠撩拨人,谢怀雪四两拨千斤地轻飘飘反击,不等黎烬安玩不起叽叽喳喳,谢怀雪又云淡风轻地勾引人……
一时间黎烬安都不知道自己剧烈的心跳是被气的还是被蛊惑的,感觉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还不好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