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剑修就应该柔弱地靠在道侣的肩膀上,看着道侣大杀四方。
道侣、剑修、道侣……
谢怀雪!
她是黎烬安!
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黎烬安从一片混沌中骤然睁开了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挺过来的大肚子。
黎烬安皱眉着往后撤了撤身子,慢悠悠地抬起眼睛往上看,嗯,一张暴跳如雷的老脸,看着还有点眼熟。
算了,不熟,不认识。
黎烬安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枕在胳膊上的脑袋翻了个面想继续睡觉,看到了一张稚嫩但难掩兴奋的小脸,桌子底下的手还在给她比着大拇指,似是在赞扬她的勇气可嘉。
她的目光一顿,脑海中记忆纷呈而至,杂乱无序地一齐涌了过来。
在记忆里,这张小脸不该这么稚嫩,笑得也没有如此灿烂,也是带着笑的,只不过笑得比黄连苦,一笑起来就知道全场没有比她更命苦的人了。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抱团取暖,瑟瑟发抖才对,一个人看着有些孤零零,怪可怜的。
“钧行剑主!”
“你找我师傅吗?她出去躲债了。”她的同桌一头雾水地看她,满脸的不解,抬眼瞧了瞧黎烬安身后的夫子,好心提醒道,“董夫子快要气炸了,你还是先别找我师傅了,去找炽炘剑君吧。”
是了,钧行峰的历代剑修都是奇葩,从开山峰主起就叫钧行剑主,后面的惫懒货懒得给自己起道号,不止继承了钧行峰的道统,还继承了钧行剑主这个称号,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下去了,非常方便。
这张还未经过雨打风吹的小脸应该是下一代的钧行剑主。
炽炘剑君,好耳熟的名字,一提起这个名字,感觉就要挨骂了。
董夫子?什么人胆敢成为她的夫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她只认谢夫子!
谢夫子,谢怀雪!
黎烬安彻底清醒过来,蹭得一下坐起来,愕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剑宗学宫,最终和气到失语,千年前千年后褶子一样多的董夫子对上了眼神。
“叫你师傅过来把你拎走!!”
一炷香后,学宫外的犄角旮旯里,黎烬安和面容不变,但精气神昂扬饱满的炽炘剑君面面相觑。
黎烬安晃晃不甚清明的脑子,在她的视角里,她和炽炘剑君刚刚才见过,睡个觉的功夫,师傅就变了个模样。
年轻版的师傅看起来说几句话就能破防的样子。
她有些蠢蠢欲动。
“不爱听就不听,你别在老董眼皮子底下睡觉啊!他和为师有仇!这不是给他送把柄吗!?”炽炘剑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黎烬安撇撇嘴,顺嘴说道:“没事,银月元君不喜欢他,他都算不上您的情敌,您放宽心就是了。”
不止是性别不对,主要是董夫子的形象不太雅观,他有个装满了知识的肚子,有碍观瞻。
炽炘剑君得意地抱臂挑眉,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那当然了,我跟你说……等等,你怎么知道的?合着你每天在学宫就研究这事?!”
谁告诉这死孩子的!
就以黎烬安藏不住话的性子,等同于全修真界都会知道这件事!
炽炘剑君眼前一黑又一黑。
黎烬安耸肩,觉得千年前的师傅没有了以后那种要死不活的劲,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底细炸出来,实在青涩。
“净亭道君没和您抢银月元君吗……”自醒来以后,黎烬安上锈的脑子彻底清明起来,她狠狠地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我这脑子,我和您废什么话啊!谢怀雪!银月元君!我来了!”
她说玩这句话,扭头就跑,徒留不明所以的炽炘剑君在原地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