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去研究这本倒了血霉的天书吗?

不看不看,说什么她都不会往下看的。

剑尊的命也是命,望周知。

黎烬安幼稚地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呼呼,“不怕不怕,妖魔鬼怪退退退。”

本以为遇到如此离奇之事,她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把修真界和魔界统统骂上一圈发泄怒火,旁边的妖界过来了也被骂得狗血喷头,实际上她倒头就睡。

久违的,自然而然做起梦来。

红衣小姑娘抱着剑往前奔跑,耳边风声呼啸,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跳声。

梦境中她似乎跑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心脏一刻不停歇地鼓动着她,让她快一些再快一些。

去哪呢,见谁呢?

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是否就在前方?

在无休止的奔跑中,她终于停下了脚步,顿在原地。

前方有人背对着她站立。

愣神间仿佛过了短短一息,又仿佛漫长地在越过千山万水。

少女时的仙尊转眸回望,衣袂翻飞,光线朦胧间,露出那张清泠绝美的俏脸,目光定定地看过来,无端的缱绻悱恻。

梦中人少了不近人情的冷淡,带着几分出尘标格,和月温柔的静谧。

仙姿佚貌,林下风致。

那是一种卓然到让人希望永远凝望的风姿。

彼时正年少,春风和煦,天光放亮,一切都是恣意又热烈的好模样,无关后来。

黎烬安骤然睁开眼睛,捂住心口,怅然若失,恍若还在梦中。

一场梦,千年已过。

难得做个真梦,还梦到了谢怀雪,梦到了她们曾经的十六岁。

黎烬安轻轻“呵”了一声,不带任何语气地嘀咕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第7章 预料之中的事情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长大后的剑尊沉默地和月亮对望。

这抹月光也曾照在十六岁的她身上吗?

此情此景不感慨一句有文化的诗句真的不合适,以此显示出剑尊内心的惆怅和复杂,意蕴悠长。

黎烬安憋了又憋,什么都没说,朝着月亮竖起中指。

倒不是对月亮有意见,而是因为她心绪太乱,视线之内的一切东西都看不顺眼。

不能再梦下去,再梦下去就不礼貌了。

事情很简单,不是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而是黎烬安加起来被打败整整一百次,很有纪念意义。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以后直接气哭了,像个小螃蟹一样一边横着走一边抹眼泪,还不许别人笑话她,凶得不行。

停不下来的奔跑是着急去骂谢怀雪,心脏鼓动则是因为气得难受,可不是要再快一些,慢了的话,就骂不到谢怀雪了!

虽然被气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种丢人的记忆,她不想再回忆一次。

谢怀雪真是害人不浅!

黎烬安枯坐一夜,中指始终坚强地对着黑漆漆的天幕,没有放下。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天刚蒙蒙亮,极烬峰山间飘荡着清冽的晨雾,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过于早起的师傅已经贴心地千里传音,在熟睡的徒弟耳边喊起床。

谭宴衣眼睛发直,头发乱糟糟地出了院子,同手同脚地走到师姐师妹的身边,差点腿一软给她们跪下,幸好戚岭子眼疾手快扶住她。

“昨日不是已经骂过咱们了吗?”灵丘小脸上满是茫然,困得打哈欠,眼睛都沁出眼泪,“极烬峰约?*? 定俗成的规矩不是一件事不骂两遍吗?我想师祖了!”

规矩什么时候改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