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秘书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传来:“陆总,傅小姐带着女儿在会客室等您。”
傅诗雨牵着女儿走进来时,正瞧见陆景琛对着电脑上的报表发愣。
五岁的傅嘉嘉穿着与眠眠生日会当天同款的白色纱裙,奶声奶气地开口:“陆爸爸,嘉嘉新学了《月光奏鸣曲》。”
优美的琴声从会客室的三角古筝中流淌而出,陆景琛望着孩子翻飞的手指,突然站起身来。
在某个转调的瞬间,傅嘉嘉的指法竟与眠眠七岁时在公园长凳上敲击树枝的韵律重合。
“够了!”
陆景琛扯松领带,冲出会客室,身后传来傅诗雨压抑的啜泣声:“景琛,嘉嘉只是想安慰你……”
深夜,一身疲惫的陆景琛回到家,却惊讶地发现祖父、父亲、大哥居然全都在家。
看这阵仗,显然是要对他进行三堂会审。
第8章
祖父的龙头拐杖重重地敲在陆景琛的背上:“傅诗雨拿到了你的签字,要把你手里的股份全都转出去,你知道吗?”
“什么?”
陆景琛闻言,一脸诧异。
大哥陆景年摩挲着翡翠扳指,笑得意味深长:“我看小弟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家族上。”
听陆景年这么说,祖父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也是糊涂,自己的女儿不管,上赶着去给别人养女儿。
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就交给景年,你先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做什么吧!”
三个月后,傅诗雨握着陆景琛签字的股权转让书,登上了飞机。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飞机上等待她的竟是一队警察。
“傅女士,你涉嫌欺诈、非法越境、非法转移资产等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傅诗雨于法院里等待审判的时候,陆景琛正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观众席上,发疯般地四处寻找。
台上华裔少女的侧脸,让他瞬间想起某个雨夜,眠眠蜷缩在我怀里,手指还无意识地轻轻波动的情景。
“眠眠!”
他踉跄着冲上舞台,却被安保人员的电棍击中后颈。
这时,他才看清,台上的身影根本不是眠眠。
“眠眠,书韵,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陆景琛被保安像拖垃圾一样拉出了演奏厅,嘴里还无意识地喊着我们的名字。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和眠眠早已开启了全新且美好的生活。
八年后,手术刀般清冷的月光划破苏黎世的冬夜。
陆景琛静静地站在我古筝工作室的玻璃窗外,望着暖黄灯光下,我正在指导学生指法的身影。
我将长发绾成一个松散的发髻,握着自闭症男孩的手,在琴弦上轻轻摇晃:“你轻轻地按一下试试,是不是很神奇?”
在眠眠的影响下,我也学会了古筝。
虽说没有她那般无与伦比的天赋,但用来教一教小朋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七年前,我一怒之下带着眠眠出国。
起初,我在华人餐厅里做厨师,凭借着高昂的收入,足以负担起眠眠在国外的学费。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眠眠被一位古筝大师赏识,就此踏入了更广阔的音乐天地。
时过境迁,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陆景琛却仿佛依旧停留在原地。
陆景琛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摸到两张泛黄的画纸,那是从眠眠幼儿园带走的涂鸦,边角都已被磨出毛边。
画上的小人已然模糊不清,可陆景琛却对这画上的每一笔每一画都铭记于心。
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久久不动。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