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弟弟早就馋了,偷偷摸摸地溜进去挑了一块大肥肉,吃得满嘴都是油。
娘亲发现后,黑着脸质问到底是谁干的。
我和妹妹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看向了弟弟。
那弟弟可聪明得很,他眼见事情败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我们的鼻子就喊:「娘,是姐姐偷吃的,她们还把猪油抹在我嘴上,不让我告诉你,呜呜呜……」
「不是的娘,我们没有……」
「啪」一声,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立即感觉到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像红辣椒在抹在了脸上,渐渐麻木,失去知觉。
还好,要不是我闪得快,恐怕这一下要挨在妹妹身上了。
「打小不学好,现在改做贼了是吧?你们弟弟那么小,还想污蔑他?我是怎么养出你们这两只白眼狼的?去,去外面跪着!」
娘亲气得双手发抖,眼里对我们的厌恶更深了。
我本想辩解,但感觉到身后瘦弱的妹妹在瑟瑟发抖,便硬生生地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妹妹体弱,挨不得打。
就这样,我们在屋外的土墙后面跪了一夜,亲戚来来去去,也没有发现我们不在。
倒是弟弟满脸得意地跑过来,给我们做了个鬼脸,嘲笑我们:「因为你们是女人。」
3
诸如此类的记忆不胜枚举。
有时候我们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娘亲生的,为什么她不能对我们多一点爱,为什么她不能多看我们一眼。
但一次次的现实在告诉我们,什么叫痴人说梦。
三年前,我和妹妹去镇子里卖菜。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妹妹就被人一个麻袋给套走,卖给了青楼。
面对天价赎金,我磕了无数个响头,直到额头破了皮,又将身上仅有的三百文拿了出来,推到了青楼妈妈跟前,泪眼婆娑地祈求她放过妹妹。
青楼妈妈看着我脏兮兮的脸,到底是动了一些恻隐之心:「正巧,你妹妹还需要学些规矩,我便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在一月内凑够赎金,那我便放了她,可若超过一月,那也别怪妈妈逼她接客了。」
这五十两,哪是普通百姓能担负得起的。
我想到了娘,不得不去京城寻亲。
都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有去为难她,都说孩子是娘亲身上掉下的肉,现在妹妹蒙难,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我试图说服自己,怀着忐忑难安的心情敲响了学士府的大门。
门房大概以为我是来要饭的,拿起棍棒来赶。
说巧不巧,我遇到了弟弟。
这么多年不见,他不仅长高了,还变胖了。
此时他穿着华丽干净的衣服,黑发被高高挽起,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鸡腿,跟面黄肌瘦穿着麻布衫的我一比,一个天一个地。
我有些窘迫,也有些自卑,直到他问:「哪儿来的乞丐?」
羞耻心使得我脸直发热,我真想扭头就走,可一想到还被关在青楼的妹妹,一咬牙,说道:「郑裕,我是姐姐,我想见娘。」
「姐姐?」他不耐烦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吹了一口气:「我可没什么姐姐,而且我姓江,不姓郑。」
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无视了他的嘲讽,继续说道:「雪儿被卖到了青楼,需要五十两,你行行好,跟娘说说,就当我借的,我以后一定还!」
郑裕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鼻子里哼哼,眼中尽是嫌弃:「行啊,你要是跪下冲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让我坐着当马骑跟小时候一样,我就答应你。」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