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晋元帝却因怒不断喘着粗气,冯满抬头,素手抚上晋元帝的面颊:“为了皇上我失去了自己,失去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皇上可知,那日我从他尸体旁走过心中是何等的疼痛,我侍奉皇上二十几年,皇上竟如此待我?我不想再等待了,二十几年皇上依旧不肯爱我,那换我来爱你,只要皇上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门声吱呀,一身玉白长袍的萧濯迈入堂内,看到堂内两人偎依在一起,眉头蹙紧,旋即垂眸:“虞应战进宫了。”

勾唇一笑,冯满敛袖起身:“他若入宫便让他进来,我要让这个人人敬仰的沙场英雄背上弑君的罪名,让她的儿子日后受众人唾骂。”

沙场英雄……

萧濯闻言,面色青白,咬牙一叹转身离开。

靠在椅子上的晋元帝闻言眼眸几近决眦,随即猛呕一口血。

看到印象中白衣绰绰的少年现下如此狼狈,冯满心中不忍,闭上眼眸命人将晋元帝送入房内。

半晌,一身黑袍的虞应战迈入房内,闻到空中淡淡的血气,虞应战垂眸:“你竟然将害死的我娘的事说与他了。”

因他的话坐在上座的冯满闻言一怔,随即一笑:“我也算看着你长大,见你一日比一日聪慧,总心中难安,我素来喜爱未雨绸缪,你却总比我想象的顽强,可你知道人总是有命门的。”

素手在空中轻拍,几个黑衣护卫将绑了多日的绫安推出,看着面前仍旧垂眸不语不露山水的男子,冯满开口:“你以为你遮掩的很好我便不知了?你要知道这蛊毒出自我族,我了解的总比你多些。你若出门承认弑君,我便将她交还给你,你若不愿……”

“你怎么会以为你比我更了解这蛊毒?”缓缓抬头,虞应战看向那布满笑意的女子,声音沉冷:“我因为这蛊毒疼痛十几年,几经生死,你当真觉得你会比我更了解这蛊毒?”

话音刚落,虞应战抬手,一个扣子射出,钳制绫安的黑衣人急急闪躲,因着黑衣人的闪躲,扣子除了将那绳结打散开,并未伤及绫安。

黑眸重新看向笑意僵住的冯满:“我的妻子有孕了,现下在府中睡的极好。”

因着他出手攻击绫安,冯满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还待开口,堂门大开,堂内顷刻有士兵涌入,萧濯大步迈入,蹙眉开口:“莫要与他多言,该动手了。”

闻言抬眸,虞应战看向萧濯:“侯爷既然一走了之又何必再回京中。”

身体一僵,萧濯心中蓦地不安,忽然想到跑马赛上他与他说的话,眼眸一眯:“你早知我炸死?”

虞应战不再开口,萧濯提剑涌上,一众士兵加入混战之时,身着黑甲的京禁军及西北军已经突破宫门攻入,往日娴静淡雅的凤栖宫一时充斥血腥。

兵刃交错,人们杀红了眼,浑身战栗的绫安撑着几日未进食的身体勉强起身,不敢看那鲜血四溅的场景,挨着墙边跌跌撞撞的向宫外跑去。

*

天刚蒙蒙亮时,习武归来的萧夺由着大夫为自己重新上药,然而听到下属的回禀,支腿依靠在床榻上的人,侧目看向前来回禀的属下:“你说宫中现下大乱了?”

黑衣杀手应是,萧夺勾唇一笑,穿好外袍,看向将军府的方向,那现下是黄雀在后的最好时机。

萧夺几乎没有耽搁,然而当潜入将军府时还是扑了空。

李言蹊因着未能第一日为那个待她还算好的虞老太太上一炷香心中难安,这一晚睡得并不好,所以天还未完全亮便吩咐徐嬷嬷做了准备离了府。

“听闻那位世子夫人有孕了,孩子好似不是表少爷的,虞国公知道这事才气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