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尸体抬走,从始至终冯满都没有看那尸体一眼,垂眸静坐,另一侧的晋元帝也面色阴沉,不言不语。

喜公公自外走入,唏嘘不已:“僻静地出来的人胆子到底小,明明回个话就完了,见皇上说了重话,竟吓成这样。”缓缓走近,喜公公上前为晋元帝奉茶:“皇上莫要气着,西远将军许是弄错了,这人定不是皇后的亲属,皇后族中上数三代皆是文人,怎么会有重要的亲戚流落在外,老奴看,就是弄错了。”

拂开奉来的茶,晋元帝起身:“将皇后禁足。”话罢大步离开。

因着皇帝的沉声,众人皆惶恐跪地,只有坐在正坐另一侧冯满依旧垂眸。

锦裙没有一丝褶皱,上面的绣花极为精秀,可眼中朦胧,她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直到水渍晕染在锦裙上,那双眸才恢复清明,能够视物。

室内因着宫人的褪下而变得静谧,只留一人无声抽泣。

因着知道儿子中蛊,携怒而来的萧濯看到那双颊满是泪水的人,顿住脚步。

听到儿子所经历的痛苦,他恨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可现在看到极力掩饰脆弱的她,却再也提不起怨愤。

她不是心肠狠毒,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是她看重要的人罢了。

将人拥入怀中,萧濯轻叹:“满儿,与我走吧。”他不想她再活在悔恨痛苦中了,也不想那痴傻的孩子连最后一点安宁也失去。

生生忍住胸腔翻涌的血意,冯满笑着摇头,沙哑道:“我不走,我要虞应战死!”

*

大口呕出鲜血,身受重伤,足下踉跄的萧夺抬手,不甚在意的擦了擦嘴角,扶着宫墙走入院中。

坐在亭中,从萧夺离开便忐忑的绫安听到响动回身,看到萧夺一身狼狈,惊诧起身,焦急走近:“你怎么了?她死了吗?你已经杀了她了是不是?”

垂眸不语,萧夺任她扶着自己坐在就近的亭子中。

绫安见他不肯言语,心中既焦急又不安,慌神之下声音越发急促,声音染了些尖利:“到底怎么样了,她死了吗?”

移眸看去,萧夺勾唇,随即轻轻喟叹。

无论是神态、习惯都不同了,他怎么现在才察觉?

他早该想到为何当初周皇后问他双生蛊之事,早该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抬手桎梏住绫安的下颚,萧夺眼眸阴鸷:“我萧夺最恨旁人骗我,欺我之人必剥皮抽骨,绫安,你说我会如何对你?”

浑身冰冷,看到那人勾唇凑近,绫安惊恐的向后稍去,直至跌坐在地,涕泗横流:“不要,不要……”

冷冷的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子,萧夺眯眸勾唇:“他日我定会取你性命,你要做好准备。”话罢转身,卸下阴笑,萧夺沉着脸飞身离开,他没有时候与她纠缠,他不在她身边相护,自有人会要她性命,在她死前,他只想她夜夜难眠。

看他离开,绫安从惶恐中回神,虚弱着身子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宫门旁:“你别走,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喜欢你,萧夺,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喜欢你……”

空旷的长径已无那人身影,任人如何竭力嘶喊,再没有回应。

顺着宫门滑落在地,绫安双眸朦胧,然而当眼前出现一双锦靴时,绫安忙喜色抬头,下一刻笑意却僵住。

拿着拂尘的公公一脸阴沉,扯着嘴角开口:“皇后命杂家请公主前去,公主您请吧。”

*

许是晌午在外喝了一次母·乳,用晚饭时,小肉团不似往日那般,像爹爹叮嘱的一样珍惜粮食,在爹爹看不到的地方吃一口吐一口。

“啪”的放下筷子,忍了许久的虞应战双手拄膝,沉眸而视。

小肉团来回蛹动的胖身躯一个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