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能渡江海吗?”

谢青点头:“能,与舟舫无异。”

这厮果然想跑!万剑山别说海滨,湖泊都没有,哪里用得上这些物事。他果然要下山去,病心心中拿定主意,细细去打量天枢。

见他衣带宽松,神色清明,与那日竹林一见并无两样,颇有纨绔之态。

相较之下天虚子清正温和,更似兄长之态,自袖中寻出巴掌大一卷精致画轴:“你自拿去便是。只如今万剑山正是图志之时,望你也莫要成日饮酒,多多收心才好。”

天枢应下,朝天虚子作揖才离。

病心眸光闪烁,笑吟:“我送送小师叔。”

天虚子的寝居极是清净,门外有三两掩映月光的横竹,回廊曲款,垂挂着素色轻纱。庭院里唯独两个丹童正在洒扫,便再无旁人。

病心背着手追上两步,笑盈盈送天枢出了门,二人行在偏僻花径之中。

“自回去服侍你师父罢。你师父鲜少收徒,定会待你极好。”天枢信步揣手,微勾薄唇,略抬下颌令病心不送。

病心背着手,趋步跟在天枢身后:“师父沉静宽宥,的确是仁师。”却微微偏头,烂漫问道,“小师叔借来天袖岛卷,不知作什么趣事?”

天枢只看她十八年纪,玄衣墨裙,娇俏可人,只作晚辈打发。他答她两句,带着几分慵懒:“不过观赏。”

“哦?”病心好奇偏头,“那日同小师叔跪地乞欢求爱的大师姐,衣衫残褪时奉上的开山符,也是观赏之用?”

天枢脚步一滞。

“自是我初入万剑山什么都不明白。不知万剑山的师父师叔们,都是拿上竹枝作鞭这般疼徒侄的?”病心嘴角微翘,“还是只有小师叔处是这个规矩。”

天枢猛然回头:“那日竹中藏的人是你!”

他转头看清,皎洁月光之下,一身墨衣的少女肤白如雪,窈窕身姿极其妩媚,呵气之间兰香氤氲,言语分明狡黠至极。便是妖兽化形,也断然没有这分勾魂摄魄。

病心逼近一步,烟视媚行,轻声附在天枢耳畔:“小师叔要悄悄下山,带上徒侄可好?”

天枢心中警觉,并不避她,只一把揽住病心腰身,两三云步,瞬息之间将她带进无人的树影密处。他左右四看无人,声音低哑:“你什么意思?”

她腰身柔的水做的般,却乖乖伏在他宽阔肩头,丹唇却如蛇信般吐语:“小师叔不同意,病心只好将大师姐之事告诉师父。那时病心下不去,小师叔也下不去。”

天枢一改慵懒神态,拂袖捏住病心下颌,杀气凌厉:“你区区练气,我若杀你,易如反掌。”

“大师姐痴缠烂打,您本已极不耐烦。可她衣不蔽体昏睡荒野,小师叔尚且不忍,留下大氅为其遮蔽。”病心沁满了月色的双眸对上天枢轻佻的眼睛,“何况我呢,只想下山,搭上小师叔这条顺风船。”

天枢蹙眉,掌中灵气凝结:“你下山做什么。”

病心并不骗他:“有人烧了我家、打了我,还杀了我家中之人,我去寻仇。”

天枢微怔,掌间灵气渐消,杀气收敛。他微微怔忪:“你一介女流,如何寻仇?”

病心见他似有动容,反来问他:“小师叔下山又做什么?”

“……寻仇。”

病心反笑:“那我们正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小师叔何处去呀?”

“北漠州。”

“您说这是不是巧极。”病心眯起眼睛,妩媚得不像话,“我也欲往那里去,因有故人在。小师叔背离万剑山,往那儿去,莫不是要堕入邪修?”

“灵修、玄修皆能遁入仙门。若玄修能似传说中剑神陆崖一般炼化混沌,为何还要循规蹈矩。”天枢谈起此事,剑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