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皮翻卷就来两针,创口撒药胡乱一裹,好像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从密码柜里拿出手机,卸去了sim卡,翻看着相片簿。
里面一叠叠的现钞,跟仅有的几件换洗衣服随便堆在一起,没令他视线半分停留。
热水冲去了血汗,使得疼痛麻痹,他懒洋洋地抱着手机往沙发上一瘫。
不多时经理又来了,这次先敲了敲门,听到请进才往里。
“有金主找。”经理面带喜色,好奇地看了眼阿柴亮着的手机这家伙来到这里,似乎还没用过手机。
“不见。”阿柴想起那些难缠的千金阔太,就皱起了眉,不动声色给手机摁灭锁屏。
比起纠缠更头疼的,是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男的,华泽地产的老总。”老客户。
拳手台下都需要发泄,阿柴私生活太克制了,身份还捂得密不透风,经理估摸他有什么案底在身:“他们公司黑道白道都有点神通,你要是不打算在这久留,倒是可以考虑漂白身份。”他今天也看出了,阿柴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再停留下去,吃亏也是早晚。
现在是淡季,热身而已。开春不宜见血,夏季就不好说了。
这少年不大看重钱,从不水涨船高自抬身价,按说到了这个胜率,已经可以要求分润,他提也不提,似乎只为寻求庇护所,但在场上又毫不惜命……这简直是理想中的最佳拳手,经理的善意也算发自肺腑。
阿柴眼皮微敛,遮住了异常闪烁的眸,“谢了哥,我去。”
“覃阿古上访时那几个诉由,看来都不够份量。”周宇泽头也不抬地写作业,丝毫也不耽搁他分心发言。
贺璧也觉不大乐观:“港口一期如火如荼,鸾乡那边也还算顺利,虽有个别项目停工,瑕不掩瑜,整体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若等到这些政绩变现,功过相抵,就更没可能把他拉下水。”
如今快两个月过去,上面却没对沈瑾瑜启动调查,看来还是不愿轻易动他。
究其原因,沈瑾瑜才能是有的,港口规划做的不错,程序上一二失职,并不算七寸。且宁派也无法确定他跟姜步青是否深度捆绑,又或许还想把他争取过来?
沈瑾瑜规划的自贸港建设和鸾乡项目,显然是符合本地利益的,潜力乐观。
原本上访最好时机应该是夏末,趁着换届选举前把杨派的暗流揭破,宁主席猝不及防之下,为求位置稳妥,反击会更加雷厉风行。
可因为瑛瑛崩溃,他们提前启动,就导致宁主席有充足时间巩固选举扫除威胁。善后追责就会尽量温和,转化为利益补偿。
宁睿一直旁听,呷了口茶:“其实我觉得,倒也不急在一时。”对于政治上的事他了解不多,但说到揣测各方人马心理,他却是强项。
“上访诉由份量不足,却也都是实打实的罪状。”
“上面压着这事,应该还是对怎么处理梁双燕和南洋外贸举棋不定,若我想的没错,等那边的事一了,对沈瑾瑜的处理就会下来了。”不管大小,总要对上访有一个交待。
这个时候,为了瑛瑛都放下成见,两人之前那点斗气也不重要了。
贺璧听了没宽心,反倒愁眉不展:“梁双燕已经光明正大发了致歉信,一力担责,等她过两个月补缴完毕,港口二期也该启动了,俗话说临战不换将,到时候沈瑾瑜的事或许就稀里糊涂过去了,总归雷声大雨点小。”仅凭覃阿古控诉的生产安全、贪功冒进、地方保护、作风问题,都比不上实打实的地税贡献和自贸港建功。
而不得不说,忽略那些小节,沈瑾瑜的招商引资干得不错。若没有意外,一两年后接替退下来的市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
“所以关键还在梁双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