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惨淡一笑,他能说什么呢,告诉柳扶松沈郁跟沈檐相像是因为他们其实是祖孙?
为了孩子,他更不可能回去。
他简单收拾了行李,订好了机票,临行时去看了看孩子们。沈馥的手工课作业是束纸花,她托他带给杨絮,女孩子情感丰富,她眼眶红红问能不能一起去看妈妈。
沈补玉忍着悲伤跟她微笑,用轻松的语气说:“不行哦,那里不允许小朋友进去,爸爸会带妈妈的礼物回来的。”
沈郁扶着沈馥的肩膀静静看爸爸,没有说一句话。
结婚六年,沈补玉没有去过杨絮老家,自离开家族盘踞的这座城市,他就一直在刻意的避免回来。
下飞机,沈檐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似乎也知道他必定拒绝,早早就把说词准备好了:如果七爷不上车,那他今后就不用再让任何人上他的车了。
“七爷您行个好吧,我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司机鞠躬时几乎要把脑门磕在地上。
沈补玉的手机握在手里,几欲发作,但怀里抱着妻子的灵龛,怕惊扰她,便忍下了。
上车之后司机问去哪儿,沈补玉反问:“沈檐没交待你吗?”
司机像是厚道人,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老实说:“没有。”
杨絮家里的老房子早在她父母亡故时变卖,老家在城外偏远山村,准备后事时沈补玉已经在电话里疏通关系买了一块风水极好的公墓,与她父母的合葬墓相距不远,一家三口还可团聚。她父母亲都是心气很高的人,若不是因为如此,也不会倾家荡产把她送进最好的学校,又一路鼓励她出国深造,甚至为了事业移民。
落叶归根。沈补玉怀着虔诚的心站在山风清冷的墓地为亡妻祈祷。他在工人的协助下将骨灰放进墓室,封室之后,在坟头放了一束白菊,按着墓碑跟她保证他会尽所能保护他们的孩子,直到他的生命结束。
他感到孤独,茫然,疲惫,但没有将这些告诉她,他不想烦扰她。
下山时沈檐的司机还在,等他上了车,一言不发的便开车送他去了酒店。晌午下飞机到黄昏,他没有喝过水进过食,整个人消沉得没有生气。酒店里早有人殷勤等候,安排妥当之后问他还需要什么服务,沈补玉说,定一张明天的机票,去欧洲任何一个国家。
室内昏暗,他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眩晕。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消耗的不单是他的体力,每一件事情都在摧毁他耗尽心力筑造的幸福生活,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归心似箭,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那个人远一点。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归心似箭,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那个人远一点。
渐渐睡着,睡了不知多久,听见有人按门铃,片刻之后门自己开了。
沈檐一直把餐车推到床旁,然后把大衣丢在沙发里,坐在床畔打开了床头灯,把灯光调到最暗。
沈补玉因为光线皱眉,扭过头去不想睁眼,来者谁人,他不愿意知道。
沈檐光是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心便软了,这种心软的体验他只在这个人身上有过,他不敢大声,只微微靠近了些,说:“起来吃点东西,不要饿着肚子。”
沈补玉充耳不闻。
沈檐抬手想摸他的头发,可又怕自己要是碰了就停不住,几分钟时间,越来越难熬,偏偏沈补玉依然躺着,身体平坦打开着。
他觉得压制不住自己便有些烦躁起来,再开口也低沉了许多:“起来。”
沈补玉仍不想搭理。沈檐气得笑了起来:“我都怕我自己,你是吃准了我不会动手?”
沈补玉心惊的立刻坐了起来,被子底下拳头都握紧了。
沈檐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盅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又去布其它的菜。
“我不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