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引章起了,梁衍连鸟都不逗了,这一上午都殷勤地跟在引章屁股后面,她做什么,他便有模学样。
引章不理他,交代丽娘几句,就自顾自挑起针线,低头绣花。
梁衍不会女工,挑针线显娘气,他就坐在一旁随手翻了本书籍,往书上快速扫几行,又往她这边扫一眼。
如此反复几次,饶是个瞎子,也该知道投过来一眼,引章却跟没瞧见似的,梁衍觉得委屈,从榻侧慢吞吞移过来,从后面将人抱住,深深嗅了口她颈窝里的香甜,闷声道:“娘子,我错了。”
引章有心冷落,但这人天生脸皮厚,眼巴巴凑过来,贴着她的腰腿,又一声道:“娘子,我知道错了。”
他把态度放得这么软,让人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里,满身无力。
引章慢慢停下来,指尖来回摩挲针尖,有微微的刺痛,却跟她心里的比不上,“错哪了?”
“昨晚上我不该喝酒,回来迟了,让你苦等了半宿。”
“还有呢?”引章侧过头。
梁衍瞧见她唇边含笑,笑容中意有所指,却只当她指的是禁足一事。
“你去见苏氏,我不拦着你,但前不久一股南诏的势力涌入南境,外面不安全,你独自出门,我如何放心得下。乖,听夫君的话,这几日先别出门。你在家里,我才能安心。”
显然梁衍不能吐露昨晚上装醉,半哄半诱地让她说实话的事儿。
昨晚陆演摆的是龙门宴,明为接风宴,实则无声观察南境大小官员的态度,谁立场坚定,谁左右摇摆,陆演心里有本帐⑵⑸⒅㈣㈧⑸⒆,哪天有空拎出来翻翻,给他找点不自在。
陆演这点目的,梁衍还是看得明白,又见他敬酒过来,含笑收了,一杯下去,红意漫上脸,不知情的以为他醉了,其实只是看着醉罢了,这个秘密,他连引章都没透露。
第一次成亲时,他喝了半杯合卺酒,脸红得熟透了,引章怜惜极了,床笫之间多受着他的孟浪,梁衍爱极她这温柔的模样,于是就没告诉,后来怕露出破绽,索性在外面也这般,后来谁都知道摄政王酒量不大好,一杯就倒。
陆演自然也不错过这次机会,梁衍装醉,就想看看他在打什么主意,哪知一杯刚下肚,喉咙如火燎,脸色绯红,薄唇能滴血。
陆演唤女眷端来醒酒茶,那女眷脚下被绊了一下,往他胸口上一歪,红唇印儿就是这时候贴上去的,连同醒酒茶一块儿泼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