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请和尚来念经。可姜俞生回来前几日,就把那药断了,玉哥也恢复如常,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
不论如何,龙三今日单请了邹岚一人去,这就可疑,不如先回家去瞧瞧再说。于是这般,又由章怀寺转回家中,到门前天色大颓,又下着雨,一径进来,未及二门,瞧见素日留和尚夜宿的那间屋子亮着灯,鸾喜稍一踟蹰,便走去敲门。
开门的果然是邹岚,鸾喜回首张望两眼,忙捉裙进去,“岚哥,龙三怎么请了你来?”
邹岚一手擎着蜡烛,一手摸她臂膀,“说是玉哥有些不好,叫我来替他念念经。你身上淋湿了?怎么不打伞?”
“我是从外头回来的。”
邹岚又拿手揩她脸上的雨水,“我听说了,你今日到王家吃喜酒,我看老是下雨,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鸾喜正要说话,听见有人敲门,邹岚问是谁,原来是有个婆子来托些礼佛之事。打发去后,鸾喜只怕再有人打扰,拉着邹岚到前面不远那间外书房去说话。
从前二人常在这屋里私会,因这屋子使用得少,寻常没人进来,又不上锁,屋子里又宽敞干净。进去屋里,一径踅入左边隔间,也不点灯,雨停了,借着月光也能看清彼此的眉眼。
鸾喜胸中忐忑,倘或姜俞生真是另有目的将他叫来,她就不该回来。但心里总是放不下,怕撇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当初就是他一个人挨了打,还连累他爹娘也死了,如今怎能放他一人承担?
她带着决心,一头扎进他怀里,“你今日来时,龙三可对你说了什么?”
邹岚抬起她的脸,一面急切地亲着,一面道:“没说什么啊,怎么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那你来时,他在不在家?”
“没在。到底怎么了?”
鸾喜退开一点,摇着头,“我觉得有些不对,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了。”
邹岚也冷静下来,“你是说他今日是故意叫我来的?”
她迟疑地点头,“早上我走时玉哥还是好好的,我想他是不是故意请你来,然后又专门躲出去,想拿咱们的现行?”
邹岚遽然敛着眉,“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该回来的。”
“可我放心不下你。”她也拿不准,只是一颗心跳得不安,“他这会回来了么?”
邹岚摇头,“好像还没有。”
鸾喜思索着背过身去,“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沉默一会,在后面无声地苦笑起来,“怕什么,要是事情闹出来,姜家不要你,咱们就离开泰兴,到别处去谋生。不论做什么,我总是养活你。”
鸾喜禁不住笑了,却满是苦意,她转回身面对他,“你不知道他那个人,要是真给他发现了,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才不会轻易放我们走。以姜家和衙门里的关系,暗暗把咱们打杀在哪里,衙门也不会细究。”
“你怕死?”
她想了想,望着窗外那枚模糊的月牙摇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就是舍不得玉哥。”
她仍是摇头,“玉哥是他的种,我才不会舍不得!”
邹岚自身后抱住她,“能找到你,和你还有这几年,我虽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