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她把嗓音拔高了,像对着时修说话一样,再不是那永远平和的调子,脸上也终于不再是那冷淡的微笑。他忽然歪着嘴笑起来,“在大牢里和在家里没什么分别,在这大牢里,二嫂还肯来给我送饭。”

西屏一口气怄上来,瞪着眼,“你当这是什么客店旅社么?回头一直找不到凶手,朝廷又催着结案,可就真拿你顶包了!那时候就是死罪!”

“我不怕死。”他慢慢放平了嘴角,只噙着一点苦笑,“真的,我这会不怕死了。”

“那也不能白白枉死啊。你既然不肯和他说,那我问你,你告诉我。”

南台垂着眼皮,“在你问我之前,我也有句话想问你,请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

“当初议亲的时候,是不是不论我出不出现,你其实都会答应这门亲事?”

西屏焦急的脸色经他这一问,慢慢冷却下来,抓着阑干的手也放下去。他这样问,多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来为难人?她侧过身,半晌不说话。

南台知道她是默认,心里有点悲哀,“原来我只是个局外人。”

“做个局外人有什么不好的?”西屏转过脸来,掩去了眼底的冰冷,又浮出温柔来,“眼下要紧的不是这个,是要替你洗清嫌疑。”

南台讽刺地笑了笑,“既然我只是个局外人,那我的死活对你又有什么要紧?”

因为心怀愧疚的人是她,令他无故自责了许多年。而他又是个多么懂得进退的人,到这时候,除了这一句,多余的还是一样不问。

当然她也看得到他眼中的失落,看得他笑容底下的遗憾。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只是无奈地低头一笑,“你没做错什么,你是个好人,不该死。”

这答案显然不是他想听的,他抿着嘴点头,眼里渐渐有些泪光,“但和姚时修比起来,我还是不够好,是不是?”

西屏听后笑出来,那笑声脆的冷清,她歪着脸,一样苦涩地道:“我和狸奴一样没可能有将来,这样说的话,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他听了一样不好受,另一种不好受,是别人的苦叠在自己的苦里,两种苦虽不能交融,份量却更重了。

她把手伸进来握一下他的手,就松开了,“好了三叔,这时候不必要为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烦忧,同你的性命比起来,这些算得了什么?别看你成日家和尸首打交道,舞弄那些剖尸的小刀子,可你自己还没真正经历过生死呢,只有死里逃生,才晓得在这世上,性命比什么都金贵。”

她的声音尽管很轻,却很有分量,带着她自有的经历。可砸在他腔子里,却使他刚刚的坠落的心又提起来一点。他不必要知道太多,此刻只肯定一点,这个女人绝不是他从前看到的样子,但无论她什么样子,都值得他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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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白刃血(十四)

◎别动,再动一下看我不打你!◎

在这阴气森森的监房里, 南台仿佛看见西屏脸上有冷的光辉,令他在短短一日间便死而复生,但那向生的目标,他还是找不到, 只好在心里寄托给了她。

他想, 倘或从前只是一场误会, 那么从此后, 寄希望误会也能成了真。但眼下,他要先给自己脱罪,

“你要问我什么?”他抬起头。

西屏欣慰地微笑着, “你何故在去宝应县的路上耽搁?”

“初一前日我在街上碰见大哥, 为五妹妹的案子和他理论, 起了争端,次日周大人便派我到宝应县去,我知道一定是大哥撺掇,所以就暂且在凤泉驿住下。衙门里头只有我和老李两个仵作, 老李年纪又大了, 我一走,肯定有些支应不开,我想周大人敷衍大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