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向来物证没有县令县丞准许,不能私自带出衙来。可见鲁大人是晓得他来回时修的话,正乐得躲清闲了。

时修轻蔑地钉他一眼,低着头翻看那些物证,皆没有刻字署名。而后忽然想到什么,又翻那几件衣裳,是一件轻薄的银红长衫,一件玉白横胸,下头则是一条珍珠粉袴子,一条玉色褶裙。

“就只这些?”

“都在这里,衙役拿回来时还包着,连首饰还在,想必是全的。”

清明前日天气寒冷,谁家女子只穿这点轻薄衣衫?若说贫寒穿不起,又不像,衣裳又都是好料子。时修摸着衣裳料子,似低声自喃几句。

李仵作正凑着脑袋听,还没听清呢,又听见卧房里有个女人说:“狸奴,那几件首饰你拿来我瞧瞧。”

抬头一望,竹帘子后头绰绰站着个女人,窈窕身姿,缥缈情韵,只看个影已令人魂飘魄离。却不知是姚家什么人,竟敢直呼小姚大人最忌讳的小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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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是他乡(〇七)

◎您能不能别叫我的小字?◎

那几件簪珥看了半晌,并不像富贵人家小姐的东西,若说那金编挑心,编得不够精细,何况现下时兴金挑心上嵌各色宝石,这支挑心上连颗碎珠子也没有。

那镯子也不像,西屏翻着给时修瞧,“你看,这翡翠的水头并不是上层货,是摔断了才用金来嵌连的。富贵人家的女子,这样的镯子断了也就罢了,用金去嵌它反而糟蹋金子,若说是贫寒人家的姑娘,也没有金子去嵌它。她这也算物尽其用了,现在用金子嵌好,将来不要了时,再把金子融下来。这个人想必说贫却有些家底,说贵却谈不上。”

时修又想那几件衣裳,“说贫不贫,说贵不贵难道是个风尘女子?”

西屏抬起头,“怎见得?”

时修道:“女为悦己者容,清明前日天气寒冷,她穿得那样单薄,难道是穿不起?大约是嫌衣裳穿多了身段臃肿不好看,情愿挨着冷的缘故。”

两个人因为瞧首饰,面对面站得近近的,西屏嗤笑他,“你这会又知道女人了。”

时修不觉红了耳尖,“难道不是如此?”

“女为悦己者容,又不是只有风尘女子是女子,要是良家女子取悦丈夫或心上人呢?”

经她一说,时修额心暗结,又有些拿不定。

西屏瘪嘴一笑,从他手里抽出金挑心,捻着道:“或许真叫你说着了,谁没事在家戴这些沉甸甸的玩意?若是丈夫,彼此什么模样没见过?也不犯挨着冷穿得这样单薄去取悦他。要是会心上人,哪个良家女子身边没人伴着的?既有人伴着,也不会无人来认了。”

言讫转头向帘外问那李仵作,“你看过她的手么?”

那李仵作正发怔,回神过来打拱,“看过,皮肤细腻,想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

“那你可曾瞧过她的指甲?”

李仵作支支吾吾,低下头去。

时修暗恼,打帘子出来,摄他一眼,“还不回去细细查看再来回话。”待仵作要走,他又叫他回来问:“你们鲁大人还交代什么不曾?”

李仵作窥两眼他的面色,唯恐他将鲁大人疏懒案子的态度告到姚淳那里去,便面露惭色,将一切过失都朝自己身上揽,“大人只训斥了小的技艺不精,查验得不周,以至案子拖了这几日没个头绪,正嫌小的无用,要从泰兴县借调个仵作来呢。”

西屏乍听这话,眼睛不由得望出帘子,直勾勾盯着那仵作。

可巧时修也在问:“调的是谁?”

“是泰兴县姜南台。”

这名字有几分熟悉,时修遥想须臾,渐渐想起来,前年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