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眸中盛满了恨意, 云寒客死死盯着迟简,巨大的悲痛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我妈妈不是不要我,她是被杀了!”
“是被虐杀的,虐杀!”
少年人口中一直在喃喃,呼吸越来越沉重,连身体都开始出现了因为情绪波动而抽搐的现象。
“多疼啊,我现在都这么疼,她得多疼啊。”低垂下头,云寒客将他的脸埋在了阴影中,他清瘦的双肩耸着,还在一下下的抽挑。
“他该死,他最该死。”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至最甚时还要掀起被子下地去寻仇。
迟简把人牢牢地按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的少年发疯似的捶打着自己,又将棉被揉拧得混乱,口中哽咽地传出破碎的话语,但是眼中除了疯狂的恨不带有一滴泪水。
“你不要拦着我了,迟简,我这次真的求你了。”
抬起头,濒临崩溃的小脸上努力地拉起嘴角,带着讨好的笑,云寒客以绝盛之眸凝睇迟简的双眼:“带我去杀了他好不好,你那么厉害,你这就带我去杀了他。”
“你不是对我最好了吗?求求你。”
迟简什么也没有说。
云寒客现在正处于情绪的顶端,正在逐渐陷入崩溃,他无法思考,也没有办法听进去任何人的劝慰。
看着那人盯着自己的双眸,原本清澈亮盈的神色全无,此时黑色的瞳孔周围缠满了恨意,不断压抑着的悲伤不可抵挡的上涌。
悲伤逆流成了缱绻的暧昧,这是迟简从未见过的云寒客的神态,此刻的他就像是陷入了泥泞深渊中的浮花浪蕊,只消她答应他的请求,他就会廉价而轻易地献上自己的所有。
迟简站了起来。
她抬手抚上了云寒客的脸颊,拇指掠过了被处理过伤口的纱布上,感受着她的动作,云寒客一边在口中乞求着她,一边又讨好般的用软发与滑额蹭着她的手心。
“求求你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帮帮我,迟简,帮帮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迟简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这也是迟简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病房里,云寒客颤抖的声音不断回荡,而另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在沉默,只是满眼心痛地抚摸着他的碎发。
迟简的手从他的侧脸摸到头顶,在帮他顺了顺打结的发丝之后又滑倒了后颈,另一只手抬起云寒客的下颌,再次与之对视之后又紧紧将他的头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紧紧地抱着云寒客,感受着他的乞求,他的颤抖,他绝望的恨意与恐惧的战栗。
她不喜欢。
云寒客讨好的眼神,谄媚的行为,她不喜欢。
这不是他。
……
因为悲伤过度,云寒客出现了休克的现象,经过了一系列的抢救,最后医生在稳住心脉的基础上又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再次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云寒客崩溃的精神和激动的情绪不在翻涌,理智逐渐回笼,他微微转头。
迟简仍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她就和往常工作一样,不过是在腿上放了一个靠背就当作是桌子。
因为他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迟简并没有发现他已经清醒,云寒客不想打扰迟简,所以他又将头转到了其他的方向。
他看着墙上的时钟。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护士准时推着推车敲门进入,迟简也放下手里的电脑向自己靠近。
“醒了?”
迟简发现云寒客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看样子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
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