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今天是周末。
邢暮开口,“医生说多喝牛奶对孕夫有益。”
他没有忘记梦的内容,他梦见了幼年的自己和邢暮,梦见他被固定在实验床上,针剂被一点点推进身体,那种疼入骨髓的感觉令他至今难忘。
“你怎么来了。”邢暮连小草哥哥都没有叫。
小草哥哥凝视了她很久,随后蓦然一笑,如春雪消融。那还是邢暮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灿烂,笑意下藏着当年她看不懂的情绪。
“它不适合你。”少年声音浅浅,他将那束平凡的狗尾草花环移开。
梦里,邢暮记不清两人说了什么,最后是她妥协装作不知道,小草哥哥才终于松了口气。
当年的邢暮天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邢暮的眼泪被冰凉的指腹擦过,她永远记得,那双盛满哀伤难过的眼睛,临死前的语气仍旧温和。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过分的话,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邢暮起身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湛蓝的天际,又有一瞬间恍惚,她已经好多年没梦到对方了。她知道,这种恍惚难过的情绪会在极短时间内被药剂强行压下,最终封存在记忆深处。
家族不忍见邢暮悲伤过度,在一次睡眠里,她被注射了舒缓的药物。
十六岁那年,她顺利分化成alpha,身边始终环绕着簇拥她的人群。
*
听见台阶上传来的动静,宁培言回头看向对方,“你醒了。”
邢暮盯着对方逃一般的背影,垂眸扫了眼自己的衣襟,对方分明是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夫,可是举止言谈看起来都很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