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比她高一些的背影,温柔宠溺的语气,还有牵着她时永远温暖的掌心。
宁培言的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有些干,邢暮并没有嫌弃,只是又将男人的脖颈抬了抬,加深了这个吻。
诚如几个月前所言,她对这个浑身青草味的男人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比较喜欢。
再未二次分化前,她认识好几个姓宁的玩伴,男男女女,比她大的小的都有,宁司安只是其中和她年龄相仿的一个。
没有了抑制贴,病床上的男人无意识散发出信息素,像阴雨天浇过的草坪,潮湿氤氲。
两股信息素在空气中交缠,宁培言轻哼一声,呼吸平缓了很多。
邢暮认出这是昨天给她测亲缘关系的医生,只是没搞懂他对自己莫名的情绪是哪来的。
有被褥的遮挡,宁培言的肚子弧度并不明显,只是想起在医务室见到的场景,邢暮还是心绪复杂。
优秀的alpha被筛选成为继承人,Omega则被送走。
直到她听见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一声物件掉落在地的响声。
房间内再度陷入一旁黑暗,只有邢暮终端上散发着微弱亮光。
宁司安再度开口,哽咽的声音闷闷的,“那现在怎么办?”
终端接连震动几下,都是宁司安发的。
邢暮听完沉默半响,没有再开口说话。
邢暮也是这个时候发现,那个青草味的男人,长得确实和宁司安有一点像。
只是邢暮看了莱格一眼,眸中有一瞬复杂,随即很快恢复如常,“哪有那么多意外,你替我代好课就行了。”
“您还好吗?”莱格走到邢暮身边,不放心的开口。
该醒的时候不醒,不该醒的时候乱醒。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着急,医生马上来了。”邢暮安抚道。
可惜受到一股阻力,宁培言转头去看,只见正输液的右手正被白色棉布绑在一旁。
她脚步停在原地,正犹豫该不该避开这一幕,就看着男人惊慌的抬起头,眼眶湿润泛红,鸦黑颤抖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滴。
在那次意外之前,邢暮并不认识对方,也并不觉得对方是在被标记后忽然爱上自己,不顾一切要生下这个孩子。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没有眼镜的遮挡,好看的眉头紧拧着,睫毛偶尔颤抖,身体似乎很不舒服。
她将男人的手掌攥紧,好让护士方便操作。
宁培言垂下头去,将脸深深埋在掌心里,肩身克制不住的发抖。
宁司安紧紧抓着窗沿,眸中情绪复杂万分。
护士调好点滴的速度,然后抬起宁培言的头,撕下他腺体处的医用抑制贴。
邢暮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近视多少度,对眼镜的依赖这么重。
“你……”宁培言声音沙哑,气息还有些乱。
“患者暂时无事,只是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以防有突发情况。”
打断邢暮思绪的是两声滴滴响声。
邢暮想了一会,也许小时候见过,但是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
初春的季节,病房内的温度也不低,可是宁培言不仅指尖冰凉一片,贴近的掌心满是冷汗。
宁培言愣住一瞬,顾不上疼痛的小腹,他抹黑便打算俯身去捡眼镜。
她理解莱格的意思,很多时候,制造一场意外很容易。
“特殊?什么意思?”邢暮心间一紧。
宁培言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是他咎由自取,他心甘情愿承受。
邢暮默默注视了一会,随即收回视线,看向终端跳出的新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