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证合理的机能恢复,又能保证伤口平稳愈合。
没想到他今天就能进行行走锻炼了,沈愿宁才刚探了个头进来观察,就看到安子言正穿着支架练习行走的背影。两周不见,他的头发又长了些,人也更白了些,身型倒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挑清瘦。
也顾不上旁人会怎么想,沈愿宁兴奋地跑过去,从背后给了安子言一个大大的拥抱,“子言!”
只是抱住他的一瞬间,沈愿宁就发现不管是从体香还是手感,怀抱里这个人都如此陌生。
“你干嘛啊?!”从一旁走来一个女孩儿,她立刻紧张地将沈愿宁拉开,同时小心扶住刚才被沈愿宁抱住的人。
当她的视线转向那个男孩儿时,刚才眼中对着沈愿宁的嫌弃与责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一丝微妙的嫉妒。
“……愿宁。”
从治疗室的一角传来了安子言叫她的声音,沈愿宁循声看过去,有几名实习医生模样的人本来围在一张软垫边,他们侧身让出空来,被围在中心的安子言坐在垫子上正使劲憋着笑,“我在这儿呢。”
沈愿宁又赶紧瞧了一眼她刚抱错的人那男孩儿二十出头的模样,体型和安子言相似,脸蛋白净匀称,倒也真是个十分帅气的少年。
这一抱,细细琢磨起来不算亏。
整个治疗室里都传来了窃笑声,沈愿宁的脸火烧火燎红得不行,她匆忙跟身边这两个人拼命道歉解释,得到她俩的谅解后,沈愿宁赶紧捂着脸跑到了安子言那边。
“丢死人了……!”她难为情地跟安子言小声求安慰,“是真的有点儿像你……”
安子言这下终于不再忍耐笑意,跟旁边的医生一起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觉得挺可爱的。”安子言伸出手去,像摸小猫一样揉了揉沈愿宁的头,“那是小范,比我可帅多了,你这么抱上去也不怕人家女朋友吃醋。”
“那我还是觉得你更帅。”沈愿宁偷偷朝安子言努努嘴,“锻炼得怎么样了?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医生一起?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只是被当成教学工具了。”安子言苦笑。
“是这样,这都是我们科室的实习生,安子言因为下腹刚受过伤,康复训练的时候有很多动作需要额外留意,我带他们示范学习一下。”主治医师收起方才的笑,认真给沈愿宁解释起来。
沈愿宁也跟在他们之中学习了一些注意要点,她陪在安子言身边,看他缓慢移动身体,艰难在高低几个软垫间转移。
对于常人来说,长时间卧床后的恢复也需要些时间来适应,而对于截瘫患者来说,恢复的过程只会更加痛苦而漫长。
这些平时完成起来得心应手的动作如今也略显吃力,天气并不热,可安子言的T恤背后都已经被汗浸湿。他要锻炼恢复上肢力量,复习自理的动作,甚至连转移这种简单的小事都在他的复习范围内。
沈愿宁又想起去年刚做完神经手术的安子言,也是要这样重新学习,不停练习抓握、平举,为的不过是将身体恢复至截瘫能够自理的水平。
有时候沈愿宁并不认为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谓康复治疗,对于有些病人来说,他们的终点是恢复健全;而对于安子言来说,康复治疗不过是让他能以目前还有功能的部分躯体去代替失去功能的那部分。即使付出加倍的努力,他的终点之于常人,还是连及格线都碰不到的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