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宁却走回病房门口用力抱住安子言,“你乐观一点儿行不行?别这么看着我,这不会是最后一面的。”
电梯里走进来两名刚下夜班的护士,她们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
“是啊,昨天晚上的雷响个不停真是吓死我了!”
“可不是嘛,好几个病人都说没休息好。”
沈愿宁站在电梯里侧听着护士们的聊天,才意识到原来安子言做了多年前的他做过的事情。她低头默默勾起嘴角,思绪又回到了昨天那个“宁静”的雨夜。
病房里只亮着夜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出病床边安子言的轮廓。他的手臂撑着病床围栏,脑袋枕在胳膊上睡着了。
沈愿宁看到他的腰身直挺挺地俯向前,才想起来拥抱时感觉到安子言的身上还绑着腰托。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维持这个姿势非常费力,如果不是十分疲倦恐怕根本睡不着。
“子言?”沈愿宁赶紧坐起来叫醒他,“别在这儿睡。”
安子言睁开双眼,用手臂的力量慢慢直起上半身,他只记得护工离开后,自己在这儿坐到了雨停,“……我怎么也睡着了。”
“都两点了,当然要睡了。”沈愿宁给安子言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把手机拿给我,我叫司机来送你回去。”安子言的手朝被子下面的手机比划着。
“不用了,我在沙发上对付一下吧。”沈愿宁摆了摆手。
“被人看到你在这儿过夜的话……”安子言担心有人会因此说沈愿宁的闲话。
“我明天早点儿走。”沈愿宁不以为意。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安子言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她。
沈愿宁一怔,“我没有委屈自己啊?”
“没有人会想要睡沙发。”安子言的视线在病房里的双人沙发上停顿了一下,又转回沈愿宁的双眼,“让你和我在一起,是我能想到最自私的事情。”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能判断我在委屈自己?”沈愿宁摇头笑笑。
“我只是个普通人,或者说连普通人都比不上,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你和我在一起都是受了委屈,你别再当冤大头了。”安子言移开视线,他注视着自己搭在腿上的双手,暗自感叹着这副身体何谈“普通”。
沈愿宁失笑,“我也很普通啊。”
安子言摇摇头,“醒过来之后,他们告诉我咱们之间的事情,我只觉得难以置信。愿宁,你没理由喜欢我。你值得被世界上最好的人喜欢,而不是我这样的。”
“Le cur a ses raisons que la raison ne connat point.”沈愿宁笑笑,眼泪却毫无预警地涌上眼眶,“这句话你还记得怎么翻译吗?”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安子言伸出手去拭去沈愿宁眼角的泪水,“傻瓜,你别哭啊。”
“你就是没有长进,总像刺猬一样。自己怕这怕那,就要说些伤人的话让人先离开你。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我喜欢你这一点,也最讨厌你这一点。”沈愿宁握住安子言的手,低头在他掌心蹭掉眼泪,“你对每个人都很好,你总是拼命替其他人着想,你过去做过的最自私的事情,对我来讲是最幸福的事情。你以为和我在一起是自私,可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感情和理智之间鸿沟一次次被沈愿宁越过,安子言却又总是在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是被依赖的。最理智的科学体系也无法用来解释人类生命中最为核心的方面:希望、恐惧、恨、美、嫉妒、软弱、美德……和爱。
“我只是很普通地爱上了一个人,可惜这个人根本不懂。”沈愿宁垂下眼帘望着面前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