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吗?”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景元河只露出一双情绪热烈的眼眸,他痴缠的目光含着伤痛似的,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忍无可忍地低声叫我。
“姚姚……”
紧接着,他急切而无措地道歉:“对不起。”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在替上辈子的自己道歉吗?”
另一边,靠着前门的吴奉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憔悴,但面容轮廓瘦削许多,冷峭而孤清,深暗眼眸定定望着我,藏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他哑声说:“我们谈谈。”
“好啊。”
我看着他们,“但在谈之前,我先说明一件事,我暂时不会和邱月棠离婚了。”
话音落下,两人顿时僵住。
我仿若没感觉到他们霎时降低的气压,自顾自地继续说:“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是因为他名义上是omega,又很会装乖,我需要和他的婚姻让爸妈安心。”
小区门口有一排高台阶,我随意往后一坐,把超市袋子放在一边,特意留给了他们消化的时间。
半晌,我才说:“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说话了。”
他们久久没有言语,沉默的空气像封闭的罐头,一闪一闪的路灯是无言的呼吸。
我没带手机出来,怕爸妈在家里等急,忍不住主动开口:“不说话是吧,那我来说。”
“首先,不用再提重生的事情了,我不想一味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中,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我很知足。当然,你们也无需抱歉,其实真的没有人做错。”
景元河身形一动,“可是,你不相信我们。”
我坦率承认:“对,我不否认这影响到了我,甚至对你们不公平,不过,我已经在努力改正了。”
顿了一下,我委婉问:“但我说不准多久会改好,在不会离婚的前提下,你们还愿意等吗?”
等我逐渐放下全部的疑虑和警惕,等我敞开心扉,等着一个没有期限的尽头。
他们会等吗?
之前他们愿意委曲求全是因为我下定决心了要和邱月棠离婚,可现在,离婚暂缓,我都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和邱家人断绝关系,自然也不确定何时能光明正大地和他们在一起。
地下情人的身份,半遮半掩的心……
我不想,更不忍心他们承受这样的屈辱,我希望他们能够拒绝,然后干脆利落地走掉,再也不见我。
但心里分明已经有了另一个不愿面对的预想。
我不明白,明明他们根本不需要这样,一个个光风霁月的alpha怎么能忍下天生的独占欲,甘愿和别人分享爱人?
是爱得不够深,还是,爱得太深。
路灯投下的阴影随着alpha的走近拉长,吴奉的手微凉,抚摸着我温热的面颊。
他低声道:“姚姚,永远别问这样的问题。我决心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先走,不论多久,我都等得起。”
近在咫尺的声音压得很轻,却重如千钧。
我抬眼看着暗色中的眼眸,投来的深深目光裹着坚如磐石的情感,将他的身心,将主动权都交付给我。
心里揣了越来越重的东西,沉甸甸的,饱满的。
几秒后,我移开目光,望着也不甘示弱疾步走来的景元河,叹了口气,抬手比划着。
“我的心就像漏水的杯子,你们倾灌而下的感情一时可以填满,但总会有缺失干涸的一天。”
“我不想以后闹得难看,追究付出和回报的倾斜,所以,我最后说一遍。”
“你们来,我可以接受,但没有全心全意的对等感情,没有放下防备的完全信任,没有名正言顺的恋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