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至于是不是这样,你以后可以自己去验证。”
想起过往种种,杨思焕扯了扯嘴角,展颜轻笑着低声自语:“果真如此吗?”
却听春春道:“大人,您可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了?”
因这一声唤,杨思焕回过神来,驴车摇晃,将她瞌睡也晃没了。
“只是想起一位有趣的长者,多年不见,却似乎从未与他相别,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
一语未竟,杨思焕忽然沉默下来。
春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抬眸一看,刚才还带着笑意的大人,这会儿又沉寂下来。
看着这样沉闷的大人,春春虽不懂她在想什么,他却明白,大人一定有他不愿向人吐露的心事。念及此,春春无端端又想起不久前,大人拜访了一位江湖郎中,那郎中对大人说过那些奇怪的话…
“大人每月十五都会晕倒一回,短暂地性情大变、隔日又恢复正常,在下说得可有错处?”
杨思焕没有否认。
郎中望着对面端坐着的年轻人沉吟片刻又道:“当真如此,恕在下唐突,敢问大人可是被什么人、什么事伤过?”
杨思焕不动声色地望着郎中,半晌才道:“或许有过。”
郎中就道:“那便对了,大人得的,是心病。您想要逃避过往,才会晕倒,这样的例子十年前在下也曾遇见过。”
春春忙急着插嘴:“您说得这云里雾里的,可有什么药治得?我家大人的病状一次比一次严重,每到十五的那日,就变了个人似的,样子可吓人了。”
“不急。”郎中提笔写了个方子,又看着杨思焕道:“急不来。其实这也不算病,想来大人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等大人忘了、放下了,就好了。”
那日郎中的话还在春春耳边。如同打哑谜一般,好像杨思焕和那郎中都心知肚明,而一旁的春春却被绕得云里雾里。
春春因此叹了口气。
杨思焕看了他一眼,终是开口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春春低下头,“我只是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杨思焕煞有介事地问:“哦?我做什么了?”
春春迟疑地开了口:“我…我不是故意偷听大人说话的。上个月十五,我怕大人又晕倒,就悄悄跟在您后面,却见大人和一个女子见面,我不小心听了你们说的话,知道大人一直在派人监视远在京城的周爷。”
杨思焕看着春春,脸色微变,却是平静地说:“那不是监视,我是怕人伤害他,所以暗中派人保护他。”
春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脸涨得通红:“您要杀了他。您说‘找个适当的时机,杀了他。’”
此言一出,杨思焕的心猛然一紧,犹如芒刺在背。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到十五的那日,自己就不再是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像做梦一样,也许是原主的意志还存在着。
虽然她出于对周世景的安危考虑,确实有派人跟踪周世景,但她从未有过要杀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