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焕把它举到眼前,在烛光下分明看到莲花瓣上细致的纹路,看得出来,这雕塑的作者是废过不少心思的。
“木雕写意,玉雕写实,二者各有千秋了。”杨思焕望着林九似笑非笑的说,又摸了摸莲座上的裂面,“只是,这莲座上打坐的佛去哪里了?”
却看林九的脸色苍白,也挤了丝笑意道:“没有什么佛,上面本就是空的。是我雕坏了的残次品,倒糟蹋了这块玉。”说着话,她从杨思焕手里顺走莲台,把它收到抽屉里放好。
杨思焕庸懒地坐到椅子上,看着林九局促的背影,问她:“就只有这些了吗?”
林九回过头,原本渴望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看来都没有杨老板看得上眼的,那便算了吧。”
她顿了顿又道:“可以让在下最后再看一眼您的那块玉吗?”
杨思焕犹豫了一下。
林九想说:“杨老板不愿意就算了。”但无奈实在太喜欢,在茶楼时,她一眼就看上了那块玉。
而杨思焕也看出来了,终是不忍拒绝,低头取下玉佩,给了林九。
“在下见过不少血玉,这样的纹路很少见。”林九把玉凑近烛台,细细摸道,“最精妙的是这个雕工,是麒麟吗?”她自言自语,“像......又不像,大概是某种上古神兽。”
林九蹙眉,脸上的痴狂之相渐渐展露,她取了笔,随便舔了舔墨,就在纸上描摹起来。
杨思焕见状立刻起身,“阁下是要复刻吗?”
一把夺回物件:“杨某可没答应过。”
林九忙搁笔,解释道:“在下只是......只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图腾,就想画下来留个念想。”
杨思焕稍露愠色,抬袖后退一步:“此番多有叨扰,杨某也该告辞了。”
语毕,转身扬长而去。
......
此后两日,杨思焕只叫春春出去吃喝玩乐,自己则待在城隍庙的小斋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另一边,前任知县升至开封府同知,早就离开了太康县,而新任知县却迟迟不来。
这下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起霸王来。原本的县丞暂管知县的业务,其中威风自不必说。
有小道消息满天飞,说新任知县路遇水匪,落水溺亡了。也有说她半路染了疟疾暴毙的。
起初县丞升堂,还规规矩矩坐在侧座上。
后来小道消息越来越多,又确实不见新知县的影子。衙内众人便把县丞推上主座,甚至联名修书,摁了手印要给府同知,推举县丞正式代替知县。
其中目的自然明了水涨船高,县丞变知县,那县丞之位便空了,一来二去,皆大欢喜。
谁知闹剧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是日清早,有人击鼓鸣冤,所为之事不过是一头牛犊的归属问题。
东家的牛跑到西家大院下了头牛犊,晚上牛回了家,犊子却没有跟回来,被西家扣下了。
东家就郁闷了,早上牛鼓着肚皮出去,晚间瘪着肚子回来。拉来扯去,争不出个公道。遂来衙门告状。
青地大匾静静挂在高堂之上,堂下反争得不可开交。
“大人,草民一没偷、二没抢,那牛犊分明就是我家牛的种,且又下在草民院中,自然该是草民的了。”
“不要脸!”
“啪~”一记醒堂木拍下,堂内总算寂静了片刻。
县丞问:“张三,你说你家牛下了牛犊,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东家的张三抬起头,“证据?”
旁边的师爷用笔尖指着张三,补充道:“你家牛何时怀上的?可有人能证明你家牛前段时间确实怀有身孕?而你又如何证明,赵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