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从小童手里拿过毛巾,给少年擦了眼泪,笑了笑:“我怎么会不高兴,这是我第一个孩子。”说罢,转脸向小童道:“你也下去吧。”

人都走后,刘琛便不动声色地起身,脸色很不好看。

“大人,陪我说说话好吗?我已经好几日没有见您了…”

不待少年说完,刘琛冷脸便背身打断他:“早点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说。”说完就不顾少年的挽留,径自出了门。

第101章 那样相似的眉眼

刘琛甫一出门, 见刘文昌的随身侍从刘三已在不远处站着,她回头看了眼尚未合拢的房门,下一刻便抬脚向院外去了。

刘三跟上刘琛, 提了灯笼近前几步, “家主念着, 为何您这么晚还未过去问安, 想是心里放心不下, 遂着我去看看。方才听下面的人说,您来在后院,便寻了过来。”又问:“顾郎中进过府, 可是家里的哪位爷不舒服了?”

刘琛不答反问道:“三姨来府中多少年了?我一时记不得了。”

刘三笑了笑:“算来已经三十多年,那是老爷嫁过来的第四个年头, 少主您还没有出生。”

刘琛“嗯”了一声,背手扭头,意味深长地说:“府中事务, 不论巨细, 三姨都不含糊,说起来, 你亦是长辈了。既然如此, 我有件陈年旧事, 便只能向你请教了。”

刘三听她的语气怪异, 不禁屏气应道:“少主但说无妨。”

“二十多年前, 长姐从崖上跌落,九死一生, 这件事, 究竟是意外,还是另有隐情?”刘琛足下顿了顿, 继续道:“当年我虽年幼,但隐约记得,她伤势严重却不肯吃药;母亲将她终日关在徒有四壁的阁中,叫人日夜看守,这又是为什么?”

说罢,她扭头定定地望着刘三惊愕的脸,一字一顿道:“她分明是自杀未遂,对不对?”见刘三低头不语,她兀自说下去:“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时候陆太傅嫡长子病逝,但京中传言,他并非因病逝世,而是自戕,世人无不为他惋惜他身作太傅之子,又受先帝垂爱,若不是因先帝的皇妹丧期未过,那时他就应当嫁入宫中,受尽皇宠。那他为何偏在那时选择自裁呢?

难道长姐的事同陆家少爷的死有关系?”

念及此,刘琛双目微阖,幽幽复问:“那么为什么长姐后来又突然转了心思,那时可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少主!”刘三喊了一声,将刘琛的话打断,她抬起头来,颤声道:“大少主自幼长于皇寺,在得先帝敕封之前,从不曾离开紫金山半步,她怎会和陆家有关系?当年的两桩事,毫无瓜葛可言,纯粹是巧合。

况且陆家那位少爷生前与陛下早有婚约;而今大少主亦是三军总督,与刘家荣辱与共,名声岂容谣言诋毁。

至于这诛心之言,少主日后切莫再提了。”

此刻刘琛只是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嘴角衔笑,刘三回望她时,仿佛大梦初醒,方自语道:“前日长房的三少爷吹了冷风,夜里就咳个不停,想那顾郎中来,大概是为了这事。”

两人皆是九转的心思,将不便说尽的话隐于心底。将话头转回最初的地方,再开口时,已是另一番口吻。

刘琛问:“前日的事为何要碍到今日?”

“前日傍晚就请了的。”刘三忙道,“只是几副药下去,丝毫没有效用,就想叫郎中来换个方子。”

刘琛点了头,再没有说话,默默提了灯笼转身走了。刘三依然立在原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心却不由地越收越紧。

她早该知道,那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

刘文昌从茶室中出来,天已大黑,到了每日定省的时候,仍不见二女儿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