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你这话是何意?”
见对方咬紧了牙关,钟玉笑意更深:“方大人别误会,钟某并无他意,只是想说,自有家室以后,就没有方大人这样清闲了,白天忙于公务,夜里又要陪内人,实在抽不出空来,不像方大人,公务之外的时间,什么都不需要做,晚上也不用熬到三更半夜,真是令人羡慕啊。”苛涞殷澜
“你,你……”
方大人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不断,但又无从反驳他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哼了一声后,直接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慢走,方大人。”
说完,钟玉心情愉悦,准备动身前往宫门外,坐马车早点回府,想瞧瞧万呈安此刻在做什么。
这几日,万呈安比他想象中乖多了,喂的饭都吃了,把锁拆掉以后也没有乱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太累的关系,白天总是在床上睡觉,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到下午才醒来。
钟玉经常在忙完公务以后去看他,发现万呈安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做噩梦,额头一直冒冷汗,摸着是冰凉的,再拉开被子,里面的亵衣都湿透了。
他从没叫醒过万呈安,但会替万呈安换下湿透的亵衣亵裤,弄完以后,坐在床边翻阅喜欢的诗集,一直坐到万呈安醒来。
闲暇时候,钟玉会让万呈安陪他在院落的石桌上下棋,但万呈安棋艺很差,总是下不了多久就输了。
钟玉观察过他下棋的手法,发现万呈安开始的局势很好,但越往后就越莽撞,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上,怎么挣扎都无力回天,当局面已经有了落败的迹象后,他才终于死心,破罐破摔地开始瞎走,任由对方挟制戏弄,直至败局已定。
棋艺的悬殊,使得这盘棋下来下去就只有一种结果,因不想看见万呈安失望的神色,钟玉后面几盘学会了悄无声息的放水,偶尔也能让万呈安赢一把。
但即便是赢了,万呈安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下着下着,就困倦的说想去房里睡觉了。
钟玉总觉得他睡觉的次数过于频繁,但联想到万呈安做噩梦时的情形,又觉得可能是他一直以来都没睡好,所以才需要补觉。
等哪日有空的时候,再带万呈安去看看大夫吧。
想到这时,马车已停在了钟府门口,下车的时候,钟玉就猜到万呈安现在必定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所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厨房准备茶点,打算在吃午饭之前,先把万呈安喊起来填下肚子。
走进院子里后,发现下人们还在按照他的吩咐种葡萄藤,钟玉瞥了一眼进度,就往房门口走去了。
屋内很安静,钟玉进来的时候,里面只有万呈安睡觉时的呼吸声,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如往常般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万呈安的额头,这次倒没摸到冷汗。
原来是准备喊万呈安起来的,但他想了一下,觉得也没这个必要,乐意睡就睡吧,饭冷了再热就行了。
他给万呈安掖了下被子,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每次睡觉都把被子弄得乱七八糟的,不是皱成一团,就是有一大半都掉到床底下去了,对比之前,今天还算好的,起码被子都在床上。
盖好没多久,万呈安又翻了个身,不知是嫌热还是什么,把上半身的被子都掀开了,这时,钟玉瞧见他右手捏着什么东西,一直攥得紧紧的。
他心下生疑,一把抓住万呈安的手,用力掰开,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枚鸳鸯佩。
第一眼,钟玉就看出来,这玉佩不是他府上的东西,那么,万呈安是从哪里拿到的这枚玉佩呢?还这么宝贝的捏在手心里,一直藏到现在才让他发觉。
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万呈安心心念念的那位旧情人送的。
钟玉攥紧手中的玉佩,脸色愈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