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拿在手上,却并不打算拆开,思索间,眸中闪烁着隐秘的光。
“阿武,”说着,他把信又放回阿武手里,余光瞥到院外不时朝这看过来的视线,轻声道:“消息,可以散出去了。”
“那这信……”
“放书房里。”
钟玉整理了下衣摆,又轻轻拂过身上的灰尘,从容不迫道:“想看的人,自然会找到。”
说完这句话,他轻拍了下阿武的肩头,道:“这些日子,你做得不错,等事情结束,去管家那里领赏。”
“大人谬赞,这不过是小的分内之事,”阿武谦逊一笑,回道:“今日的饭提前送到了,但没让厨房准备中饭和晚饭,是按昨日的吩咐安排的,不知现在?”
“照安排来,不必再送了。”
钟玉放下手,悄无声息地用手帕擦拭了掌心,低声喃喃道:“再忍三日就好,时间到了,就不用再费心思了。”
“是,全凭大人安排,您安心上朝,府上的事就交与孙总管同小的即可。”
闻言,钟玉只是示意般点了下头,目光渐渐从面前的人移向拨开云层的天空,望着从远处透出的那束光,轻轻说:“天亮了。”
东边的山头,渐渐升起的朝阳照亮了整片天空,散开的云层随着光芒一点一点往前飘动着,不知不觉间,便在时间的推移下,凝聚在了一起。
日头升到最高处时,京城的长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地走满了人群,要多热闹有多热闹,然而,就在秋日的寒意快被阳光驱散时,乌云却无声无息地将天空慢慢掩盖住了,风声也大了起来。
原本热闹的人群,在天色逐渐灰暗下来后,立刻四散开来,纷纷往回走了,到街上不剩几个人,只有贪玩的孩童还在街头巷尾玩游戏时,天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伴随着几道刺目的闪电,于京城上空哗啦啦地下起了雨。
雨声愈来愈大,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有的只是匆忙收拾东西的摊贩和撑着油纸伞过路的人,马车从淋湿的地面经过时,激起了一片水花,因路上过于湿滑,驾车的人拉紧了缰绳,让前方的马慢下了步子。
“郑家马车怎么会在来京的路上出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像他们所说那样惊了马?”
马车行驶到转角时,车内的谈话声渐渐响了起来,坐在外沿的苏黎从掀开的车帘看去,见街上没什么人后,才放下帘子,又问:“阿宸,这消息准确吗?”
“暗阁的消息从未出过错,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其他的消息,昨天夜里,江南那边飞鸽传书过来,说是被贬儋州的孟家早在三年前就杳无音讯,根本查不到人在哪儿,但有人透露,淮南王镇守边疆时随身带着的那名军师,有些肖似其子的模样。”
“他不过是说了句梦话,你还真的派人去查了?”苏黎看起来颇有些无奈:“这件事同我们不相干,要紧的是查清楚郑家马车出事的原因。”
“都连人带车坠入了山崖,还有什么查的必要,看来这桩婚事,是注定结不成了。”
又一声惊雷过后,慕宸的眸子在闪电亮起的瞬间倒映出对面人的模样,他望着苏黎,忽然问了一句:“倘若他就此躲过这桩婚事,我们如今的现状,还能维持下去吗?”
“能不能躲过,全看龙椅上的那位怎么想,”苏黎垂下眼,抚摸着腰间的荷包暗纹,低声道:“便是躲过这次又如何,他的联姻若有利用价值,少了一个郑小姐,还会有李小姐,张小姐出来替代,一次是意外,那么三次四次呢,我不信他能全都挡下来。”
“青越早朝回来时,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问过后,他才开了口,说皇帝亲口答应,三日内若未能找到郑小姐,这场婚约便就此取消,因是天意而非人为,将两家都宽慰了几句,又增派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