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2)

看见身侧抱着草料的男子正不可确信的微倾出身子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一身葛布麻衣, 斑驳的老手皮包骨头,风霜日晒下的脸已经很有老相了。

桃榆跟在霍戍的身边,见着开口的人正是方才撞见叫他看小马的老人家。

心中诧异他?如何认得霍戍, 便听到身边的人道了一声:“范伯?”

“是我,是我!”

被换做范伯的老人家听霍戍的称呼, 手里的马草散落在地, 一时间悲喜交加。

“你还活着.......”

他?来回的看着眼前高大强健的男子, 那张褪却了少年青涩而变得刚毅的脸庞, 依稀还可见得少年时的模样。

可历经岁月洗涤,生死打?杀, 少年清澈的眸光早已经被冷漠所取代。

范伯眼角间流露出了难言的喜悦与辛酸交织的复杂神色。

“阿戍, 长大成人了。”

霍戍眉心紧蹙, 应了一声:“是。”

桃榆见此轻轻拉住霍戍的手, 试探着问道:“这是?”

“范伯是我昔年的同乡。”

霍戍看向?十余年未曾再见的同乡故旧,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他?同老人家道:“范伯, 这边说话吧。”

范伯偏过脖子往一头瞧了一眼, 见着管理马奴的人都在忙着盯人装马草, 应了霍戍一声, 随着他?到静处说话。

“范伯怎会在此处?”

看着当初乡中里正也沦落至此, 即便他?不问, 也知道现今村里是何零落之相?。

不过他?既未回去, 还是想亲口听到乡里如何了。

范伯叹了口气:“连年重?赋重?役,时节又不好, 土地沙化愈发的快,庄稼欠收。你走后没几年, 村里已然不剩下多少人了。”

“三年前官府说村子里的人要两个村并乡,外?乡的欺我们乡中人少, 壮力也不多,屡次挪占土地,不少乡民沦落成了流民。”

他?们乡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能团结的人手可见伶仃,最后连他?这个昔日的里正也被赶出了村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活着的人日子终归得过,可一辈子埋在土地上的人又没什么手艺,去了府城也难讨生活。

倒是会些骑马射箭的功夫,可北域人历来是骁勇善战,但凡是肢体健全的男子谁人又不会这些,便是哥儿女子也多有会箭之人。

除却前去原上野林猎捕,在县中府上这些算不得什么谋生的手艺,北域历来是弱肉强食,四处都是旁人的地盘,贸然前去不过羊入虎口。

“先时倒也和乡里余下的人在原上野林里讨生活,本事?却大不如年少时的你,又损了两个乡民去。不想未过多久,有府上的人将原上圈做了马场,还断了去野林的路。我们这些人再不得前去猎捕,无路可走,自也只有在马场上为人马奴了。”

桃榆在南边没怎么见过马奴,但是佃户倒是常有见着。

无非都是些寄活于东家的苦难之人,为其夙兴夜寐的劳作,受着非人的压迫。

若是遇见个良善些的东家,尚且能过着下去,若是遇见黑心的,打?骂俨然是家常便饭。

听闻霍戍同乡的遭遇,他?心中不多好受。

本以为霍戍受徭役上战场上十年光景,可若未曾投身军营生死一线,乡里的人不曾徭役日子也一样过得水深火热。

范伯说完,强行从坎坷的往事?之中抽出身来。

故人再遇,合该不说这些揪心的事?来。

转看着霍戍精神气派,喜悦道:“自你服徭役后就再没得到过你的消息,村里都以为你没了,不想有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