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马车上,你亲了我……”
他府下身来,凑近她的耳边。
“你还脱了我的衣裳……”
薛绾妤身子一颤,他的气息打着转儿,若隐若无地喷洒在耳际。
“你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陆管家早就瞧见了……”
“别说了!”薛绾妤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又羞又急,“我那晚……不是故意的。”
落在他唇上的手,手心微凉,带着力道将他往外推。
他便也不逗她了,否则真把她羞极了,反倒惹她厌恶。
于是握住她的细腕将她的手移开,与她说起正事来:“那个水芸有问题,薛娘子想必也瞧出来了,不若还是换之前的喜容过来,至少她是个老实的……”
“知、知道了。”
“可还要再缓一会儿?”
“不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好。”
那只手还握着她的腕子,另一只手也来扶她,将她拉起身来时,恍若要将她圈入怀中。
距离之近,鼻间尽是他身上微微苦涩的药香。
薛绾妤心中一悸,一缕奇妙的感觉自心田萦绕而上,落在脸颊上便生了热。
腕上的力道松去,薛绾妤自他怀中退出来,心慌意乱地逃离了他的房间。
胸腔里那颗心悸动着,仿佛翻涌着无数的青丝,丝丝缕缕地想要将她整个人都绕进去。
上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还是五年前初见谢晏川的那一次,她所乘的马车失控,欲跳车逃生之际,她看到后面有一个白袍小将策马追来。
马背上的小将挺拔秀颀,剑眉星目,猎猎风声中,他神情坚毅,眉目飞扬,疾驰而来。
知道他是来救她的,心里便没那么怕了,待马车跑到河边,她寻了机会,跳入水中。
缓慢流动的河水温柔地接纳了她,帮她免去冲击的力道。
她落入深处,待身上惯性卸去之后,便往上泅去。
才浮出水面,又听噗通一声,竟是那白袍小将也跳了下来。
此时她被河水冲出些距离,与他相隔较远。
她会泅水,并不需要他来相救,于是便先往岸上游去,想着他若瞧见自己会泅水,也会一起上岸。
哪知她到了岸边,转头瞧去,却见他在水中浮浮沉沉,被河水被冲了下来。
他竟溺水了!
真是个傻瓜,不会泅水,还敢跳下来?
她只好又游了回去。
她虽是个姑娘家,人也瘦削,但身子骨并不弱,毕竟生来家中富足,日日珍馐佳肴吃着,力量并不差。
她游到他身边时,他已经被呛得没了意识。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回了岸边,拍了拍他的脸,见他不醒,便捏了他的口鼻,给他渡气。
这个法子是身边的丫鬟教她的。
先前有一次她被人恶意推下水,幸而身边的丫鬟会这个法子,硬生生将她从鬼门关上拽了回来。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用这个法子来救人。
不晓得渡了几口气,那位郎君终于醒了过来。许是没见过这种救人的法子,以为是她在轻薄他。
她解释之后,见他仍在失神,似乎耿耿于怀,便忍不住逗他:“是你的初吻么?”
他点了点头。
还真是啊。
她心中揣测着对方的身份。
听说最近朝廷派了一支军队来蕈州剿匪,想来便是他们。方才她的车队被冲撞时,混乱中瞧见追剿草寇的军队,那些士兵穿的盔甲和眼前这位郎君的不一样。
想来他定有军衔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