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师父,师父。”闻言,江曜如同疯了一般,惊惶失措地便要向玄师扑去,却只见二人之间突然亮起一道红色的薄薄光幕,将二人分隔开来。
那光幕是最简单的结界,强度并不大,即使是现在的江曜也能够将其打破。然而快要触及到那光幕的一瞬间,江曜却好似碰到了什么灼热之物一般,猛然收回了手。
他的确能够将那道结界打破没错,但结界的制造者也定会受此反噬。
玄师如今这样残破的身子,又如何能再经得起这般打击。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阻止他。
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那层薄薄的光幕,江曜红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不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之中,直至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他咬着牙,强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依旧背对着他的玄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江曜,叩谢师恩。”
语罢,他起身,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梦吟沧和宁岚月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再回头。
他也不敢回头。
而直到三人的身影离开了好远好远,那层光幕才悄然破碎,而玄师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缓缓松开,掌心的印痕狰狞无比。
但魂灵是没有鲜血的。
江曜浑浑噩噩地跟在梦吟沧和宁岚月身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梦吟沧和宁岚月却也任由他跟着,直到不知走了多远,才到了一座静谧清幽的竹屋之前。
宁岚月推门进去,江曜下意识地跟上,却忽然听见门后传来门栓落下的声音,而当他回过头,却发现自己背后的竹门已经紧紧地合上,而竹屋内,除了自己和宁岚月,再无其他人。
“小曜,先坐吧。”宁岚月自己拉出一张竹椅坐下,然后对着江曜示意。
江曜闻言,也拉出几案边的另一张竹椅,缓缓落座。
“小曜,你知道玄前辈的意思吗?”宁岚月看向江曜有些呆滞的眼眸,缓缓开口问道。
“他……不愿成为我的累赘。”江曜垂下头,苦笑一声,鼻子却又忽然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但是明明过去,他曾无数次地拖累玄师啊。可那个人呢?那个人却只会温柔地告诉自己没事,顶多在为他摆平一切之后,再无奈地为他指出错误。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宁岚月的声音空灵动听,但江曜却并未在她话语中听出太多的情愫。
她是在试探自己吗?但如今的江曜却早已无心去思索她一举一动的深意,既然玄师将自己托付给了他们,那他就只管信任便是。
他像是在不停地下坠,而最后兜住他的,却只有名为玄师的那张网。
“师父要我做什么,那我就做什么。”他笑了笑,咽下嗓子眼里的那股酸涩,
“师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有些累。”
“抱歉……”闻言,宁岚月身形一滞,随后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浮现出些歉意,“我并非他意。”
“只是,虽然玄前辈把你托付给了我和吟沧……”她的手微微蜷起抵在唇上,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她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轻叹口气,开口道,
“但是我们想,你既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那你的未来,也应由他照看着才是。”
“师叔的意思是……”闻言,江曜心跳一滞,但赶紧压抑住内心的那点期待,试探着问道。
“其实,有一法子能救玄前辈,不过,或许需要你的配合。”然而,出乎江曜预料的是,宁岚月却直接说出了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救他?”听见这几个字眼,江曜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起来,甚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