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
他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将对方冷落在身后的不礼貌,有些别扭地安慰对方:
“没事。”
车上,檀香熏地陈见津有些昏昏欲睡,那双如宝石一般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头不由自主地偏在了鹤时序的肩膀上,在他闭眼的那一刻,鹤时序脸上那温柔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咬牙忍住拼命想逃离的欲望,和对肩上这人身上浓郁的梵香味的嫌恶,在那吞吐的温热呼吸喷上他脖颈的那一刻,鹤时序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准备推开肩上的人。
手却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车的挡板慢慢落下,露出了一张带着温柔的疲惫的脸,只是眼角布满了细长的鱼尾纹,鬓角藏着些许银发,但年龄并没有增加他的衰老,相反他格外的儒雅,有着岁月的沉淀。
车停了下来,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宋家,他慢慢醒过来,却发现早已到了宋宅,而身旁的鹤时序与他眼前的儒雅男人早就不知等了多久,陈见津有些慌张的起身。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谢谢鹤同学和”他看向儒雅的男人,沉思了片刻,才从本就匮乏的汉语词汇里找到了词语“岳父。”
此语一出,整个车里都陷入了微妙的安静,后知后觉地,陈见津知道了自己说错话了,在他想要开口补救时,那个儒雅的男人笑着开口。
“见津叫我鹤伯父就好了。”
“好的,鹤伯父。”
陈见津小声地说道,明明对方是给他台阶下,他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傲慢。
见着那身影下车了,鹤岐将照片甩到鹤时序的身旁,他扶额,颇带着些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无奈:
“小序,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僵硬,他的身份有利于你的竞选,最近检察院很忙,我没有时间来照顾你的情绪。”
鹤时序那张风清霁月的脸此时一半陷入了沉沉的阴影里,他扯了扯嘴角,将陈见津蹭过的衣服和手头,一起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冷冷地说:
“好恶心,我不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鹤岐回头,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带着些许不悦,面容上是放低了姿态的温柔浅笑,但语气里是不容置疑地命令的语气:
“亲爱的,这就是要成为一个政客的必备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上的平板,上面的新闻头条是他的同僚惨死家中的报道,明明在笑可眼里没有任何情感。
“没有情感,是你的必修课。”
鹤时序没有回答,望着窗外冰冷的月色,他攥紧了手上沾着陈见津血迹的手帕。
"爸爸。"
陈见津吐出生涩的词汇,看向桌子最前端的男人,他面容虚浮,隐约能看出风流的影子,他冲着陈见津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慢慢踱步向前,像商品一样被男人打量了片刻,男人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很漂亮,就是长的既不像我,也不像你的母亲,不过”
他话锋一转,那双干枯如树枝的手,正准备碰那张漂亮到非人的脸时,却一下被另一双手握住。
“爸累了,该下去休息了。”
陈见津侧眸看过去,是宋绪时,那双桃花眼注意到了他的注视,上挑了下,那调情意味过浓,他立刻避讳地垂眸,话语里明明十分尊重父亲,却又带着强硬的威胁。
饭桌上最后只剩下了兄弟二人,宋绪时是个极为风趣的人,一直在餐桌上用着小笑话,旁敲侧击陈见津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想起了对方昨天对他恶劣的态度,他只是以“嗯”“没什么”来敷衍的回复,大多数时候只是低头吃饭,沉默不语。
“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