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岐出神地望着那双清澈的湛蓝色双眼,他在鹤家的墙后,燕家别墅的花园里,鼎沸礼堂的角落里,窥探着他的儿子。

他无数次地劝说自己放他离开,却又无数次跪在佛前,祈求的不是升官加爵,而是留下陈见津,鹤岐冷眼纵容鹤时序的迟来的叛逆期。

但没有人知道,他看到那张检验报告的时候,心底的是庆幸,他望着清冷的月光,闭眼双手合十,像神忏悔他的罪行。

他卑劣的用血缘当作红线,在如泥沼般无法逃脱的罪恶孤独人生里,拥有了第一个共犯。

“我更开心的是,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鹤岐一只手牵着陈见津的手,另一只手则拿着枪抵住陈见津,危险与仁慈融合。

陈见津强硬地甩掉了鹤岐的手,对脑后冰冷坚硬的枪口,熟视无睹,嘴角地笑地桀骜,湛蓝色的眼睛里是穷途末路之人的疯狂。

他扭转枪口,直接对准了眉心,在鹤岐错愕的目光里,按动了扳机。

鹤时序看到这一幕,疯了般地跑下台,宾客们也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但迎来的不是血腥的场景,而是清脆的声响。

陈见津笑的像一只狡黠的小猫,鹤岐的眼里满是无奈。

他赌枪里没有子弹。

“你投宋绪时的钥匙,想进宋家银行,偷钱出来买下孤儿院的地。”

鹤岐说着,慢条斯理地将手机上的直播放在陈见津的眼前,故作疑惑地问他:

“那你知道,孤儿院那块地现在就在拍卖吗?”

陈见津双眼紧盯着屏幕,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的头条赫然是众世家争夺地皮。

他伸手触碰着从礼堂窗户里投射进来的阳光脆弱与坚韧在他的身上矛盾又自洽。

怎么总是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

陈见津茫然地想,但他没有选择,伸出去的手骤然握拳,抓住了那缕出逃的阳光,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

“你想要什么?”

鹤岐用脚撵着烟头,声音轻却带着不可言说的嫉妒和苦涩:

“和鹤时序结婚。”

陈见津轻笑一声,冰冷的手像冷血的蛇,滑过鹤岐的肩颈,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很痒,鹤岐噤声屏气,痒意透过衣领,让他的心也阵阵作痒。

那美人蛇却依然不依不饶,清冷的声音透着引人堕落的诱惑:

“是鹤时序想和我结婚,还是你想和我结婚。”

陈见津越凑越近,二人的吐息交织,不似父子更像眷侣,湛蓝色的眼睛宛若深渊,让鹤岐的思绪不断下坠。

“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鹤岐闭上眼,手指没入手心,疼痛刺激着他清醒,他面无表情地将陈见津推开,沉声道:

“就算我问心有愧又如何,我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血缘是红线,让他拥有永远捉住这只蝴蝶的机会,也是枷锁,让他用浅薄的道德束缚越界的感情。

鹤岐牵着陈见津的手,步步走上红毯,恍惚间好像他成为了婚礼的主角。

直到登上台阶,主持人催促着他将陈见津的手松开,放入鹤时序的掌心,他才闭着眼松开。

睁眼,又是那个冷酷无情的鹤家家主,他冷淡中夹杂着威胁对那些窃窃私语的宾客说:

“婚礼不会取消,无非是角色交换了位置,鹤家的继承人变成了陈见津。”

如此平淡的语气丢下了惊天大雷,众宾客窃窃私语,看向陈见津的眼神全然变了一个模样,蠢蠢欲动,像是在打量什么香饽饽一般。

陈见津无动于衷,宠辱不惊地接过那枚戒指,但门口却传来嘈杂的声音。

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