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身。
这段风波不仅搅动了深闺绣户,更在坊间掀起千层浪。当世子婚讯传遍九街十二坊,原本看似淡泊的市井百姓也如沸水般翻腾起来。茶楼酒肆间,有人捻须长叹世子慧眼独具,看透了金玉联姻的虚妄;巷尾棋摊上,老者以棋子叩击棋盘,笃定那小户女子定有惊世之才;更有卖花妇挎着竹篮沿街私语,揣测其中藏着段不为人知的前世因缘。
东市胭脂铺玉颜芳的老板娘苏绮娘,每日在擦拭柜台之余,更是将这些闲言碎语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此刻,正对着几位面色青白的贵女摇头:"瞧瞧这世子爷,放着好好的金枝玉叶不要,偏去捡个残花败柳!这世道,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话音未落,鎏金铜镜映出身后贵女们绞碎罗帕的指尖有人盯着螺子黛盒子出神,恍惚间已将自己代入那麻雀变凤凰的戏码;也有人将玉簪重重插回云鬓,仿佛在为琼华公主鸣不平。胭脂香粉的气息里,翻涌着千百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苏绮娘早已看惯了这些贵女们情绪的起起落落,她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刀,轻易便剖开了繁华表象下的层层伪装,直抵每个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那里藏着不甘的欲望、无声的挣扎,以及那些连她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与渴望。
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闺秀,轻轻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叹道:“或许世子爷追求的,并非世俗眼中的门当户对,而是一份真挚的情感。”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似乎在想象着那份不为名利所困、纯粹如初雪般的爱情。
另一位贵女则冷笑一声,眉梢挑起一抹讥讽:“真挚情感?呵,依我看,不过是那女子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世子爷的心罢了。”她的声音里裹挟着几分嫉妒与不甘,隐隐还透着一丝对琼华公主的怜悯。
就在这看似平常的氛围中,忽然,从角落里幽幽地传来一声低语,带着几分刻薄与恶意:“你们当真知晓?那女子啊,在临安之时,险些命丧山贼之手,还被掳了去。这等遭遇,哼,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滞,众人的神情瞬息万变有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如同听到了这世间最为震惊的消息;有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那女子已然成为她们眼中的尘埃,不值得丝毫怜悯;还有人轻轻掩住樱唇,发出一声细微的冷笑,笑声中透着低俗与幸灾乐祸,似乎这桩“丑闻”终于为她们心底长期积压的不甘,找到了一个肆意宣泄的出口。
“琼华公主可真可怜呐。”一位贵女微微垂眸,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堂堂金枝玉叶,竟被这样的女子比了下去。”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其余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一时间,这角落里原本微弱的窃窃私语,竟渐渐演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喧嚣。
有人掩唇低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琼华公主虽贵为金枝玉叶,可到底太过端庄矜持,哪比得上那二嫁女子懂得床笫间的风情?”
另有人则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地叹道:“公主这般牝鸡司晨,失了女子的柔顺本分,难怪世子爷会另择良配。”她们的言语如同一把把软刀子,虽不见血,却刀刀戳人心肺。
男人的手指猛然紧握,指关节在冷冽的肤色下突显,青筋如同蛇行般在皮肤下突起。刀鞘与刀刃的摩擦,发出令人齿酸的刺耳锐响。仅露出半寸的寒光,似乎即将划破苍穹,却在瞬间被一片温软所覆盖那是一只如冰似雪的纤手,精准地握住了他的腕部要害,力度恰到好处,像是算准了每一寸骨骼的间隙,硬生生将即将出鞘的利刃按回玄铁鞘中。
“何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她的声音轻若耳语,却带着几分